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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与百姓可是唇齿相依,百姓亏了钱是要导致民间各行各业都萧条的。到时候市面冷清,一行影响一行,一件事影响一件事,总之最后还是要报应在朝廷上就是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四百万两的准备金八百万两的纸钞在下一年肯定不够了。具体商量出一个什么数字来要看接下来两边的底线,以及种种力量的博弈。这甚至不是简单的,最合适的数字那么简单。
然而不管商量出一个什么样的下一年印钞数,今岁兴业钱庄风风火火,赚到的利润是所有同行,甚至非同行眼红是真的。这件事影响之大,对于他们这些商人来说,大概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元年’吧。具体来说,就是祯娘和她的兴业钱庄给所有人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话说今岁兴业钱庄可是大出风头了,兴业,兴业,倒是起的好名字,如今不就是兴业了么!你们眼看着算一算,这一回那位周夫人能赚多少,能不能头一年就把之前的开销赚回来?”
就有掌柜的回应自家东家道:“东家也不必这样想,这钱庄名字都是虚的,谁家做生意不用一个有好意头的名字?顺通、一路升、盛业、富民,这些都是钱庄的名号,哪一个不是意头吉祥!这到底还是看各家经营才能论好坏——嘿!这样还真是钦佩那位周夫人了,她一个妇人,才多少年就做出这样的成就来。只要后人不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传个两三代,又是一代豪族。”
至于说之前的开销有没有赚回来,那些掌柜则是回道:“这个可不好说,我们手头也没个账本,哪里知道那几家暗地里使了多少钱。只是做个估计,估计第一年还没能全回本。”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但凡有点见识的都应该看得出来纸钞是怎样形势大好!不管今岁有没有回本,之后一两年之内总会回本的。而发纸钞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要准备的事情多了,别家对手一两年之内只怕还不能做到,到时候就是净赚了。
而且独享一个这样大的市场,即使只是在短时间之内,那也是让人艳羡了啊——正是因为这十足十的垂涎,各家已经在迅速跟进了。特别是资产庞大的那几家,有钱庄的最好办,只需要摸清楚兴业钱庄的门道,然后打通关系,照着兴业一样经营就是了。
没钱庄的麻烦一些,但也麻烦的有限。除了作风保守的,不打算轻易涉足这种新行业。其他的去买下几家老钱庄的牌子,收拢一批掌柜、账房、柜台和伙计,这就各处把钱庄开起来。不管最后能不能经营的好,至少对于资产丰厚的那些人,明摆着的阻碍都不算阻碍。
也是因为大量的钱财进入钱庄行业搅局,很短的时间之内,钱庄业在本来红火的基础上又烧了一把火。甚至反应到了钱庄做事的掌柜等人身上,各家有挖角的,那必然是要涨钱的。
对于这样的事儿,祯娘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嘱托李在业道:“想要涨钱是不成的,家里有多少伙计?钱庄那边涨了,别的产业里做活的怎么想?是不是要转行了!我与你一个主意,在每家钱庄分店里,划出少量的股本来与掌柜伙计分红,只是分红多少须根据没人的业绩来。这即是说多劳多得,少劳少得,那么旁的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也要转行,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够不够罢。”
在同德元年,兴业钱庄、纸钞等词儿,成为了一整年根本躲不开的东西。这甚至不只是在商人中间,也包括了普通百姓。毕竟说到底纸钞最大最多的使用者也是普通百姓而已,这样靠近生活的事情当然会很快有大反响。
在发行纸钞之后,最开始只在两京十三省的州府发行,这也是考量了具体情况做出的方案。其中纸钞最容易被接受的既不是如今最开放的广州、福州,也不是最富贵的扬州,而是一直以保守著称的京城和相比起来似乎没有更突出的苏州。
京城倒是好理解,毕竟京城之所以繁华,靠的就是有数的几家勋贵,以及数以万计的高中低级官员。而朝廷允诺的官员发放俸禄逐年使用纸钞,第一批当然就是掌控力最强的京官了。
而这些官员收到纸钞的俸禄那自然就是要花的,这样的花销当然对纸钞的流行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不过这还是官员这个群体的事情,真正要说什么在普通百姓中的影响轮不到京城,要说的只能是苏州。
苏州当然是大明有数的城市了,不过凭什么和其他的城市相比更容易接受纸钞?要知道表面来看,苏州是好,却也没有相对杭州、金陵、扬州、福州等多出什么非他不可的东西。
这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苏州是祯娘的老家,因为即使苏州是老家也没有获得太多的资源倾斜。非要说的话,一切还是有赖于苏州百姓总是喜欢一些新东西罢。祯娘小时候就玩过很多了,譬如说那些货票,放在别的地方哪里有那么受追捧?也就是在苏州才能那样红火了。
于是就可以看到这一年,连茶馆里的老大爷也会问:“你们说近日哪几样会涨?茶叶、棉花、稻米的货票正是都很好买的时候,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不过这些出货量大盘子大,赌涨赌跌的利润都不高。不然换上红糖、花生这些,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