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自然是要赏钱的,便让婆子抓了好几大把铜钱只往台上撒,只听豁啷啷,满台的钱啊。这时候还有班主出来致谢,只是不住鞠躬。
想来他们这样中等的戏班也是赚辛苦钱,不比那些当红的,一个角儿的出场便是一个大数字。更不用说走动都是在贵家,随便一回看赏也是了不得。这些人等到祯娘他们开宴,还是要唱戏,赏钱别看刚才声势大,其实满破一不过几吊铜钱,一个戏班多少人?根本分不到什么。
不论这些戏班到底如何,这一回周家几个妇人总算找着了一点机会。其中一个笑眯眯地与祯娘道:“世泽娘子,等一会儿大家散了你可别走!今日打定主意要有本家一些妯娌留下来,大家一起打叶子牌,也算是自家人一了了。”
祯娘明知躲不过,但依旧推辞了一句:“只怕不成,家里无人,到底还要早些回去。不然家里淘气,可不就乱了套!”
果然不怎么管用,立刻给顶了回去:“这可就是推辞了!我们都知道世泽兄弟去了大营,你家只有你一个主子,但如何能说得上是乱了套了。且说原来世泽兄弟着家的时候倒是比不着家来的少,家里有老人管着,再没出过一丝纰漏,这时候怎么拿这个说嘴?”
这也是祯娘早就预料到的,因此假装一番为难的样子,似乎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道:“这可真是!我一个新媳妇又是夫君不在家的时候,原该早些归家,紧守门户才是。因为几位嫂子如今留下耍子,回去后我身边母亲让看着我的嬷嬷不知该如何说!”
一个妇人是大笑,过后好似十分为祯娘着想一般道:“那些嬷嬷虽然是长辈派在身边的,但到底是个奴婢,弟妹可别纵着她们。一但大了性情,到时候真个是无法无天的,只怕那刁奴欺主呢!”
于是等到一切事毕,便是周家送了各位客人出去。只有本家宗族了几位留了下来,一齐拥到了一处大厅堂。果然已将收拾好了几张桌儿,上头摆着叶子牌,旁边也有婢女安排香茶等,只等着诸位奶奶太太入席。
祯娘晓得宴无好宴,人必定是有话说,只是没得千年防贼的,还不如干干脆脆坐下,看她们说些什么来。不管是什么,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吃什么亏,且心里有个底,也好知道这一班人的手段如何。
因此祯娘只管安心坐下打叶子牌。清茶点心也受用。况且玩叶子牌也极有乐趣,一时之间她这个本该忐忑的人倒比其他人还要自在悠闲的多——大概是心里轻松,心神又在这上头,只不过几局下来祯娘就成了大赢家,底下小抽屉放满了象牙筹子。
这时候同桌的两个媳妇便互相使眼色,一个见机便道:“世泽娘子,你与咱们这些人不同,数起来出身最高,当时看你嫁妆咱们没有一个不赞的,都知道你家原是做大生意的——话说今日倒是有个事儿想请教世泽娘子。”
祯娘眼风也没动一下,似乎是认真看牌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道:“当不得这样说,不过是家里侥幸做生意,赚了几两银子罢了,说起来也没什么什么。嫂子只请说到底是样什么事儿,还要这样郑重其事。”
“说起来不过是弟妹的老本行,生意上的那些事儿。我们想着弟妹迟早也是要在太原这边做些生意,也是安家落户的意思。要我们来说,弟妹家家大业大到如今的样子必定不是浪得虚名,手底下能人一定很多。”
祯娘这时候忍不住纠正道:“是我娘家那边能人多,他们都是掌柜伙计,良民来的,难道能与我陪嫁?”
“是是是,是这个道理。只是这到底是娘家人么,你始终是家里的姑奶奶不是。若真是经营生意与娘家要几个人,难道还有不给的?这也是笑话了。只是到时候弟妹经营一点生意的时候,不知能不能知会一声,大家一起合伙。”
祯娘微微眯了眯眼睛,本来有些高岭之花的,此时更加冷艳了。不过转瞬之间她就藏好了心思,只做不知地道:“合伙做生意,这是为什么?我自家还没得生意做,只是银子倒是够的,并不用各位嫂子和婶子拿自家体己银子冒风险——要知道但凡天底下的生意都是有风险的,要是自己的银子便罢了,反正盈亏由己,也怨不得别人。”
她看过在场的人,哪怕不在一桌的似乎也是竖起了耳朵。于是接着道:“这样麻烦最是怕了,毕竟欠什么也好就是别欠人人情。到时候有个万一赔了,这可怎么算。都是亲戚,难道不相见了么,我心里愧疚,难道别人就不怪了么。这也是我家的规矩了,从不和亲戚合伙,免得伤了情分。”
祯娘乍一说完这些话确实很有些人,特别是这边周家说服来的宗族里的一些女眷立刻就沉思起来。祯娘也是实话实说,做生意自然是有风险的,就是小孩子也知道。就是祯娘家再富贵也不能说明她来做生意一定稳赚不赔啊!谁家银子也不是浪打来的,可不是要好好考虑!
然而有些人是任务在身的,这边周家的长孙媳妇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立刻想起了婆母的警告。于是迟疑过后赶忙道:“侄媳妇说的是了,只是咱们都是明白人,谁不知道做生意有风险。说下这话就是告诉侄媳妇,不管是赔是赚大家都是有底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