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掉到池塘里就淹死了。想到这里,百里流觞瞥了贪欢一眼,现在养的是个人,应该没那么容易死掉吧?
阳光在清晨穿透窗户的时候,贪欢意识开始清醒,可眼睛仍旧不愿张开。很久没睡这么舒服了,她不舍得起来。双手用力抱抱怀中的被褥,瞬间震惊——
这,这个手感?贪欢微颤着睁开眼睛,彻底呆住傻住愣住,“师父……”
百里流觞笑得挺有精神,“怎么看我看呆了?”
贪欢吓得一大跳,回过神后立即松手,频频摇头撇清关系,“师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睡在你旁边!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百里流觞被她的态度搞笑了,“呵呵,是我睡你旁边的。”他非常满意她恐慌的态度,伸手拍拍她的脸蛋,温柔道,“你怕什么?”
贪欢鸡皮疙瘩起一身,她就是怕他这种诡异的态度,“师,师父……你怎么会跟我一起睡的?”明明是她被占了便宜,为什么还要讨饶?
“哦,昨天来看看你,突然想睡觉就直接躺下了。”百里流觞坦然道,话说一半,他目光一闪,慢悠悠地注视贪欢,这个徒弟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好玩啊,“说起来,你昨天说了梦话,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
难道她在梦里面骂他了?贪欢小心翼翼道,“请师父明示。”
百里流觞勾唇一笑,“你说你最喜欢我了。”
贪欢神色僵硬,直觉就是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贪欢更加僵硬了,“我……”她痛苦地垂眸,违心道,“我对师父满是尊敬之情,喜欢这种感情太浅薄了,配不上我对师父的深深崇敬。”
百里流觞大笑,“小骗子。”顿了顿,他慢条斯理道,“我刚才是胡说的,不过,你的确说了梦话,你说你最讨厌我。”
听了前半句话,贪欢才松一口气,后半句话立马把松下的那口气又给提起来了。这句话她倒是很有可能会说,怎么办?承认还是否认?她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一醒来就要遭受这种折磨?“师父,梦话当不得真的。”
百里流觞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看,“我当真了怎么办?”
她越是逃避这个话题,他的心情似乎就越好。贪欢不想再被逗弄,考虑到自己要和百里流觞相处很长很长的时间,一直这么畏畏缩缩下去对以后的生活也没好处。她打消了打太极的念头,抬头挺胸,直接问道,“师父想怎么办?”
百里流觞轻笑,“当然是要惩罚你,对师父不敬是重罪,对我不敬更是重罪中重罪。”面色清冷,缓缓道,“跪下。”
贪欢怔了怔,面无表情的跪下。
“你胆子变大了么?”百里流觞俯视她,“敢反问我了?”
贪欢道,“不是反问,徒儿不过是在询问师父的意见。做师父的要惩罚徒弟天经地义,别说区区的惩罚,即便师父要我的命,我也绝无怨言。”
“人死了还能说什么怨言?”百里流觞淡淡道,“你不反抗只是不敢而已,实力不够只能服从,不过如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顿了顿,他又笑起来,“你说说看,我要怎么罚你才好?”
“……师父自己拿主意就好。”
百里流觞还真细细琢磨了起来,“不如你现在动手拔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地拔,一直到拔光为止,跪着拔,拔光以后再站起来。”
贪欢面不改色,直接动手开始拔。变成光头倒还无所谓,头发总会长出来的。反正裴锦不在身边,丑一点也没关系。不过,照这样看来,她至少得跪个几天几夜了,不能睡觉不能吃饭,这就比较难以忍受了。头皮上是针扎般的疼痛,一刺一刺的。
百里流觞奇道,“你不担心光头会很难看吗?”
贪欢道,“比起其他的事情,师父的命令应该最先执行,难道师父不是这个意思?”
百里流觞挑眉一笑,右手随便拂了拂,一股强劲的气息袭向贪欢,贪欢的身子就定在原地不能动了。“算了,我可不想每天看见一个光头在眼前转,会倒尽胃口的。要不我们换了惩罚的法子?”
贪欢憋了一肚子的气,偏又无处发作。跟眼前这个大魔头发作?那她只会死更惨更快。“师父还想怎么玩?”
百里流觞思索道,“要不把你关在满是老鼠的房间?看看是你杀老鼠杀得快,还是老鼠咬你咬得快?”
贪欢恶心地皱眉,“师父有在正阳宫里面养老鼠?还养了一屋子?”
百里流觞哈哈大笑,“你不喜欢老鼠?那我们可以换其他的,蟑螂毒蛇蜈蚣水蛭,你自己选一个吧,欢儿喜欢哪个?”
贪欢诚实道,“一个都不喜欢。”
“师父。”洛宜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外,打断了百里流觞的兴致,“失礼,我直接进来了。”屋门应声而开,洛宜漂亮的紫色的眼睛在屋子里溜了一圈,开口道,“徒儿早上找不到师父,不想您跑到江令主这里来了。师父你这样任性,让江令主睡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