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动作轻缓的替他捶腿,他微微张口,立即有人将剥好的葡萄喂入他口中,他仰着白玉般的脖颈,喉结滑动的轨迹是不露声色的诱惑。
李冉冉垂下眼帘,珍惜生命,远离妖孽。
一片静悄悄。
半晌,段祸水侧了个身,状似不经意的歪头问道:“休息的可好?”
好你个头,一大早就有人在房门外唧唧歪歪。心里这么想,脸上已换上客套的表情:“好的很好的很。”
段离宵挥了挥手,身畔随伺的两个少年领命退下。优雅的打了个哈欠,他缓缓坐直身。
李冉冉一个劲的研究地上的装饰,这太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玛瑙该值多少钱啊,瞥一眼笑的高深莫测的段离宵,她咂咂嘴,败家。
下巴一凉,她一愣。
经典的调情姿势。
李冉冉抬眼,便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美颜,玉白手指暧昧的流连在她的下颚,带着渗人的凉意。
李冉冉瞪大眼:“你……你干吗?”
手缓缓滑落,在她脖子上停顿,段离宵淡淡的笑:“你到底是何来历?”
警声大作。李某人脑子里难得的清楚,他终究还是怀疑那番失忆的措辞了,怎么办,她不安的绞着衣摆,琢磨着怎样给对方一个完美的回答。
手指突然圈拢。李冉冉死命瞪着眼前依旧笑的无害的少年,拼命挣扎,无奈双方力气悬殊过大,她只能不停的用眼神表示恳求,不可遏制的想到前一天晚上那种窒息的感觉,她开始感到铺天盖地的恐惧。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这样挂掉的时候,他却突然收了手,李冉冉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一脸后怕。
段离宵悠哉的踱步:“肯说了么?”顿了顿,又笑笑“不说的话也不要紧,就做成花肥好了。”
李冉冉头皮一炸,蓦然想起那片醉绮罗,活埋的滋味光想想便足以叫人毛骨悚然了,她可不愿意用一身皮肉去养活那变态的毒花……
久久未得到回应,段祸水开始皱眉,漂亮的黑眸缓缓眯起。
李冉冉几乎是眼含热泪:“我真没骗你,我到现在还一直头痛,我真的失忆了。”
“你又如何记得自己叫李冉冉?”
李冉冉一愣,这人真不好糊弄。如何解释呢?心一横,她捏紧拳头:“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答案只有这么一个!”来啊,有种就掐死我啊,大不了老娘再穿回去。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安定了许多,她伸长脖子挺直腰,兀自强装镇定。
等了半天仍不见回应,她偷偷瞥一眼段离宵,发现此人正一脸高射莫测的看着她,目光饱含深意,她顿时心惊肉跳,朝天竖起三个手指,“我发誓我骗你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古代发这种毒誓是很少见的,因为古人大多相信因果报应,可对李冉冉这个现代人来说,发誓只是一种确保对方信任的手段,在现代,只要她一说出“如果我怎么怎么我就怎么怎么”的句型时,她的朋友基本都是保持不屑的表情,硬逼她签下“如果再犯罚款多少多少元”此等条约才肯作罢。故而得知,对待李冉冉这种人,金钱威胁其实有效得多。
段离宵却果真并未追问下去,转过身,接过小厮递上来的白绸,闲闲的擦手。“那么你是打算留在山庄了?”
她一下子泄了气,低下头小声的问道:“我要是现在说要离开,行么?”
对方留给她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说呢?”
李冉冉耸拉着脑袋默不作声。
段祸水又躺回那张白玉床,“檀月,送李姑娘回去休息。”说完径自闭眼,回复初见时慵懒的模样。
随伺在旁的少年缓缓站起来,低下头:“是”
可怕的批斗会终于结束了。回去的走廊上,李某人本想以热情的态度与檀月闲话家常,却在对方冷冷的目光下无奈地闭上了嘴。
不远处,青菜萝卜正在翘首等待。
经过这次与dà_boss的对决,她突然觉得这两个八卦男万份的亲切可爱。
快步冲上前,她对着两个黑衣少年粲然一笑,回头道:“檀月公子,就送到这吧。”
三人回去的路上,夕阳把影子拉得长长的。
李冉冉感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身旁白菜语气无限崇拜:“小姐好文采”
“一般一般,中国第三”
“何谓中国?”
“……”
莫离山庄
很彪悍,这是李冉冉在这住满一个月之后得出的结论。
首先是性别问题,庄里大大小小三百来号人竟然清一色都是男的,她曾私底下问过青菜萝卜好多次,没想到两人在这个问题上异常坚持,每次都义正严词的告诉她这是禁忌,不可再问。害的她好奇心蠢蠢欲动却得不到满足,只能暗自yy……
最另类的是,明明是一个山庄,里边却又分成了两部分,上次去过的大堂其实是作为类似中界的位置,而大堂的后边其实别有洞天,虽然她没有去过啦,但据可靠消息,那边是隐卫和死士的栖息地,包括刑堂和水牢也设在那处,李冉冉向来标榜热爱和平,自然对那些光听描述就觉阴森的地方很没有好感。
而她目前所居住地所属位置,也就是鸟语花香,颇为赏心悦目的光明一方,虽然它有个很雷人的名字叫做白殿,由此推出另一边的名字——夜殿。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