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清名呢?”
君离央收起客套表情,道:“不妨叫李姑娘一同出来,届时有什么话也好说清楚。”
旁人纷纷应和,“对,叫她出来。”“难不成躲起来不敢见人了?”“昆仑出了败类还要偷着掩着,叫人耻笑!”
话语愈说愈难听,几乎不堪入耳。近两年武林动荡不安,六大门派虽是结成同盟,可暗地里也是互相较劲,各自地域各自管辖,井水不犯河水,而对于昆仑成六派之首这件事也有所微言。此次盟主君离央出发前有所暗示要宣扬高歌立大功的门派,众人更是卯足了劲,恨不能将昆仑挑下马,从此自己坐上龙头老大的宝座。
一时之间厅堂内乱哄哄的,到处是不怀好意的挑衅之词,还有大部分人幸灾乐祸的表情。
无彦皱眉:“冉冉身子微恙,恐怕不能出来对质,还望各位谅解。”
君离央挑眉,在一旁煽风点火:“无彦前辈这可是正大光明的徇私啊,将一个有叛徒嫌疑的奸人藏起来,实在有损昆仑大派的名声。”略微低头一斟酌,他佯装无谓的扭头面向众人痛心道:“看来昆仑存心包庇,我们也无能为力,还是回去吧,武林不幸武林不幸啊……”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姚心蕊正愁没地方发挥,听见这话自然跳出来尖声道:“昆仑也不算大,那个臭丫头既然藏在这里,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找不出来么!”
“这句话在下倒也认同。”朱不悔难得点头。
无彦面色极为难看,他怎么都想不到这帮人会来硬的,武林正派同盟之间从未有过眼前这个状况,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应对。倒是一干弟子均是愤愤不平,长剑在手堵在门口,誓不让外人擅闯昆仑。
情况陷入僵局,若是开打,同盟自相残杀这种事传出去未免可笑;若是不打,这些千里迢迢赶过来的野心之辈又不平衡……
“我昆仑的事务何时需要别人来插手!”清冷的嗓音似流泉滑过山涧,森森透着寒意。
“师尊!”众弟子大喜。
秦无伤白衣微曳地,宽袍广袖,风轻云淡的立在门口,却是说不出的气势凛然。拂一下白袍便已迈入屋内,目不斜视的直接往高堂处走,两旁人等不自觉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众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若是为了这种荒谬的猜测,还是请回吧。”他面无表情,说话时声音虽不大,却是异常决绝。
君离央一愣,倒是没想过这秦无伤也会护短,于是冲身侧的人使了个眼色,继而轻笑道:“秦掌门,这可不是无端的臆测,有凭有据。”
语毕,人群中有一黑衣少年缓缓站出来,轻声道:“师尊,弟子可以证明大师姐和段离宵早有串谋。”
众人哗然。
秦无伤美目微动,淡淡道:“说下去。”
少年跪在地上,低声道:“那日弟子陪大师姐出去置办嫁妆,后来在饕餮酒楼被人下了药,弟子体质先天对mí_yào有所抵御,所以只是假意昏过去,孰料就看到段离宵同大师姐在商量夺取千决心法的事情,还说要杀光武林这帮正道人士……”
“你说谎!”苍白着脸的女子有些虚弱的扶着门框,面容极为恼怒。
君离央扯起嘴角:“李姑娘,你可总算出现了。”
李冉冉这次总算体会到电视剧里那些被诬陷的苦情女主角是怎样的心情了,没错!她的确是段离宵的棋子,但是那日在酒楼她根本没有预料到会碰到他,又哪来的商量一说。这个少年摆明了是被人买通,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念及此,她更加愤怒,指着那少年的头就骂:“你是收了别人好处还是怎么,居然这般可耻……”
“住口!”秦无伤厉声。
她不甘的闭上嘴,手心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犹不自知。
无彦叹气,叫她不要来偏要来,这次浑水一搅和,更加添乱,定了定心神,他上前问道:“你说的可属实?”
少年碰碰的磕头:“弟子不敢说谎,弟子可以发誓,绝无半句谎言,而且弟子还发现了一物,请众前辈过目。”
精巧的卷轴摊开,是潦草的两行行书——今日午时,饕餮楼见。落款处是妖娆的醉绮罗花瓣。
众人一副了然模样,怒指李冉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般拙劣的嫁祸,一帮乌合之众。她在心里冷哼,想到某人每次提起正派人士时那鄙夷的表情,忽而就笑出声来。
“还不闭嘴!”秦无伤暗中隔空点了她的哑穴,可惜众人已被她的笑声彻底激怒,面红脖子粗的要求昆仑清理门户。
君离央浅笑:“事到如今没什么好说了吧,这般明显的证据,若秦掌门再护短,其余的门派前辈也会不依,到时候……”略微拉长音,他耸了耸肩:“引起江湖纷争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秦无伤不语,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李冉冉也看他,笑容仍旧挂在脸上,却是说不出来的苍凉,她用眼神询问,如何?要惩治她么?若不惩治,昆仑的地位便有可能不保。
秦无伤蹙眉,内心已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惊天大浪,隐隐刺痛和挣扎顺着血液流淌在四肢百骸,长指掐着袖口,指节微微有些泛白。
她在逼他……逼他做选择……可是,他又能怎么选择……
良久,他别过脸,淡淡道:“取长戒。”
李冉冉被点了哑穴,无法说话,站在那边笑的愈来愈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