洌心头复杂无比,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原来她没有跟着燕君舞去西肼。
她被抓回去后都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得出她变了很多,想来她那一段经历不是一般的惨烈。
时光悠悠过去,他不知她是否还想再见到他?往事历历在目,那些都是她不愿想起的吧?之前在谷地,她一定是看到了他跟薛棠,所以才辄身避开,这么说,她的确是不想见到他们的。
只是事与愿违,他们终究还是见面了。
他心里酸楚的很,忽然有些后悔,想要掉转马头离开,就当没有见过她,还她一个安宁,可这未免也太自欺欺人。
“叶师妹……”丁洌再次试探着叫她。
她依旧没有反应,望着他的眼里隐约有那么一丝哀伤,然后她很快转开了眼,轻轻叫了一声:“丁师兄。”
丁洌释然出了口气,眼中却是一热,几乎落下泪来,道:“果然是你,我还以为你……”
“以为什么?”叶莲翻身下马来,牵着马缰走到他身边,唇边带了一点涩然笑意,道,“天不早了,我还要回营,咱们边走边谈吧!”
丁洌也从马上下来,牵着马与她并肩而行,叹道:“我以为你不愿意见到我们。”
叶莲淡淡道:“怎么会?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们……而且我如今……”
“我知道,你如今的身份不方便,我不会说出去的。”
叶莲站住,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掉头继续往前走,轻声道:“我信得过你。”
丁洌有许多话想问她,一时却不知从何问起,踌躇半晌方道:“叶莲,你是怎么到任将军军中的?”
叶莲微微笑了下,眼眸中却蒙了层淡淡阴翳,故作轻松道:“从那个人手里逃了出来,后来又遇上任将军,就这样便到了军中。”
她说的轻描淡写,好似毫不在意,丁洌却能想象得出那其中的艰险,从燕君舞手中逃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丁洌深叹了口气,道:“我们那时都以为你被他带去了西……”他的话没说完便已然后悔,只得硬生生煞住,只是失悔不已。
叶莲许久没说话,看来真被他这一句触到了痛处,丁洌想要说句什么补救,却又怕错的更多,正为难不已,却听她淡然道:“就是死……也总要死在东宁是不是?”
“对不起……”丁洌听她这样说,心里便又是一阵酸痛。
叶莲却摇了摇头,望着他笑道:“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丁师兄别只问我,也说说你自己吧!”
丁洌心头微微开解了些,微笑道:“我有什么好说的?呵呵……自从逃出来后,我便跟着公子留在了云大将军军中,一直到现在。”
“公子……他还好吗?”
“公子很好,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行军作战一点也不成问题。”
叶莲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说完又觉自己的语调沉重了些,便有意找些轻松的话题问,“公子他应该已经成亲了吧?”
丁洌怔了怔,随即含笑摇头:“没有……”
叶莲“哦”了一声,也不知怎么竟有些难过,却仍笑道:“那你呢?”
丁洌被她问得一愣,颇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转而便正色摇头:“也没有……敌虏未驱,何以为家?”
叶莲颔首表示赞同,神情却渐趋凝重,牵着马默然往前走了一阵,却忽转头道:“我该回去了,丁师兄,我们就此作别吧!”
丁洌道:“今日先锋大营庆功,你不过去么?”
“不去了,人太多的地方我会不自在。”叶莲摇头,认蹬上马,待要催马离去,却又顿住,转头凝目看向丁洌,话语里含了几分求肯,“丁师兄,别跟公子说你见过我成么?”
丁洌知道她的顾虑,喟叹一声,却也只得答应她,一边却道:“你在任将军手下做事,早晚都会碰上。”
“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叶莲低垂眼睫,轻语,“云将军大军所到之处,西肼人必会闻风丧胆,战事应该会很快结束……他不会有机会见到我。”
丁洌总觉她这话里有话,由不住紧张,急问:“叶莲……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莲抬眸朝他莞尔一笑:“我随便说说而已,丁师兄别多心……我走了。”说着话已兜转马头,扬鞭一挥,朝着山坡下的谷地飞驰而去。
丁洌站在那里没有动,眼看那一人一骑隐没在淡红色的斜阳中,终于消失不见,方上马返回先锋大营中。
薛棠说是庆贺,却也没闹腾的太大。丁洌回到营地时,各处已悄然无声,只中军大帐还亮着灯,帐篷上映着个巨大的黑影,那是薛棠,他还在伏案处理军务。
丁洌将战马交给勤务兵送去马厩,在帐前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薛棠看他进来,便问:“你去哪里了,怎地才回来?庆功宴都结束了……”
丁洌笑道:“这庆功宴也太潦草了吧!”
薛棠仍埋头军务,淡笑道:“只是鼓舞士气而已,如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