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都是牛筋细绳,又是死结,根本就解不开,叶莲气急喊道:“松绑松绑,放开她们。”
却不妨秋琪猛地转过脸来,瞪着两眼便朝她啐了一口:“呸,卖身求荣,无耻下贱。”
旁边跪趴在地上的乐桂、杜鹃也跟着啐道:“滚开,用不着你假好心。”
叶莲一呆,连秋琪吐在她脸上的口水都忘了擦去,只怔怔盯着她三人发愣。
燕君舞脸色甚是难看,跟着下马走过来,一把捉住叶莲后衣领将她拎起来,从袖子里甩出块丝帕拍在她脸上,强压着怒气道:“自己擦干净!”
叶莲拿着帕子胡乱抹了一下,仍是呆呆出神。
他便一把将她抱起来,放上马背,一边却转头对那副将道:“这三个女子都送到扶中的雕房那边去,死了的那个找个地方埋了。”
叶莲道:“师父……别杀她们。”
燕君舞掉头怒目看她一眼,跟着便又转过头去,却对丁冽道:“丁冽,送你小师妹回内城去。”
丁冽应了声“是”,忙走过来牵住马缰,燕君舞又将通牌给他,方走了开去。见叶莲还要说话,丁冽忙低声劝道:“小师妹别说了,她们几个到扶中那里便不会有事。”
叶莲定眼看看他,心头凄楚无限,只冲他微微点了下头,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再不知收敛,只怕便会惹恼燕君舞。她没再说话,低垂下眼睫,任由丁冽牵马从鼎楼前走开。
几个铁甲兵将秋琪她们拽起来,押着往北边的雕房而去。
慕容蓑也早下了马,这时走过来问那副将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副将只得道:“中午的时候那丫头给原将军送衣服,也不知怎么,她竟抢了将军的剑刺了将军一剑,跟着就自杀了。将军气不过,才叫我们……”
慕容蓑冷哼道:“只怕没这么简单……原老五一向好色,只怕又是在这上面坏的事,这是在军中……又不是青楼妓馆,主上已经赏了他好几个女人,怎么还嫌不够……”
“阿蓑……”燕君舞伸手握住慕容蓑肩膀,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却问那副将道:“原将军伤的重不重?”
副将道:“还算好,已经找医官看过了。”
燕君舞颔首,冲慕容蓑道:“阿蓑,我们过去看看原将军。”
路上幽寂无人,马蹄声嗒嗒作响。
这是靠城郭边的一条小路,避开了西肼铁甲军,丁冽方放缓了速度,抬头朝叶莲看去。
两人四目相对,叶莲不觉红了眼圈,道:“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来黑雕城,若不是我,黑雕城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文兰也不会……”
“你也别太难过,文兰这样离开,或许是一种解脱……”丁冽牵着马缓缓前行,沉默了一会却又说道,“没有什么后悔的,小师妹,你不来,西肼人一样会攻打过来,只是早晚而已,而城池也一定会破……如今西肼人已经攻占了咱们东宁大片土地,你家里是不是在明波湖?那里……也已经落在了西肼人手中,就算你没来黑雕城,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
“什么?”叶莲喉头发紧,异常艰涩地道,“我二娘跟弟弟都还在那边……”
丁冽叹道:“只盼吉人天相,他们先一步逃去了安全之地……我们如今这样,就算担心又有什么用?”
叶莲闭上眼好一阵,方平静下来,低声道:“大师兄,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丁冽点头道:“只我们逃出去还不成,无论如何得把小城主一起带出去,黑雕城骤然被攻破,东宁人心大乱,所以才节节败退……十八年未战,大家都指望着云简大将军复出,可是云大将军一夜间丧夫失子,又怎能安心作战?只有把小城主救出去,让她母子团圆,东宁才有希望……”
叶莲道:“我知道……可是,小城主在哪里?我在里面什么消息都得不到……”
丁冽四下望了一望道:“我四处打探过,小城主并不在外城,城破那日,就没人看到小城主被押出来过,只怕还是在内城。”
“内城?”叶莲有些意外,思索片刻道,“我想不出他们会被关在哪里?只有再慢慢想法子找,只盼云简将军不要中了他们的奸计,到黑雕城来。”
丁冽“嗯”了一声,停下脚步,仰头注目望着叶莲道:“小师妹,你如今还好么?”
叶莲听得他如此问,喉中便是一哽,偏过脸去道:“还好……”
丁冽颓然低下头来,道:“我就知道他对你一直不怀好意……当日,我也许……真的不该劝你。我真是没用,你们谁都救不了。”
叶莲看他满脸痛苦之色,只是以拳捶额,忙伸手阻住他,道:“大师兄你别这样,路是我自己选的……我谁也不怪,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也只能走下去,只是我方才一时忍不住,恐怕他又要怀疑我了。”
丁冽吸了口气,将一腔悲愤自怨压下去,道:“小师妹,你方才做的很好,你本性善良,若是看见同门被残害致死,却无动于衷,他反而会不放心……”
叶莲一颗心这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