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跑上前去,将那人扶了起来,“小桃……你怎么了?”
莫谦看见那人的脸,脑子便是轰地一声,果然是小桃,她为了救他,竟不惜替他挡剑。
莫小桃一张脸惨白无色,气若游丝,一双眼似睁非睁,隐约是望向莫谦那里的。
“小桃……”叶莲抱着莫小桃使劲摇晃,血从莫小桃背上流出来,很快便染红了叶莲整整一只袖子。
她抬头看看桓海,又看看莫谦,当她看到莫谦手里那把正在滴血的剑时,顿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过来,怒目望着莫谦咬牙道:“莫谦……是你,是你杀了小桃。”
莫谦呆了呆,摇头连连否认:“不是我……是他。”他抬手指向桓海。
桓海却反指着他道:“是……是他!”
叶莲越发愤怒,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只恨不能扑上去给莫谦一剑,恨恨道:“莫谦,你为了要跟小青在一起,居然杀了小桃……你简直……简直……”
简直不是人!
叶莲到底还是没骂出口来,怀里的莫小桃微微动了下,气息微弱地呻吟,口唇翕合,低低有声:“不是……不是他……”已开始涣散的目光慢慢转向桓海,“他……他……不是……”
语声到这里停住,她再说不下去,头软软垂落下去,垂落在叶莲臂弯里。
“小桃小桃……呜呜……小桃……”叶莲的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无论她怎么摇怎么晃怎么掐,莫小桃都没醒过来,叶莲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莫小桃已经死了,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再也不能陪着她一起笑一起哭了。
“莫谦,你好狠的心,他到底是你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你怎么就能杀了她?”叶莲一腔伤心化成仇恨,愤怒地指责莫谦。
莫谦看看她,又看看桓海,无力地分辨:“不是我杀的……是桓海……不,他不是桓海。”
“你,凶器都在你手里,你还……还诬赖桓海……”叶莲气愤地大叫,叫了一阵却又抱着莫小桃痛哭。
莫谦痛苦地闭了闭眼,忽然丢了手中的血剑,上前一把推开叶莲,不待叶莲反应过来,便弯腰将莫小桃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快把小桃放下!”叶莲一跃跳起,便要抢上前拦住他,却被身后桓海一把拉住。
莫谦道:“是我杀的……好,是我杀的……”他缓缓转过身,面上神情恍惚,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竟是疯魔了。
“他……他……放下小桃,你松开我,我不能让他带走小桃。”叶莲拼力想从桓海手中挣脱开来。
桓海却死抓着她不放,一字字道:“让,他,走!”
“啊——”叶莲心潮激荡,一腔悲愤无处倾泄,简直要发狂,“放开我……”
桓海不耐地皱皱眉,忽然扬手,一个手刀劈在叶莲后颈,叶莲浑身一颤,随即便软软瘫在了他怀中。
回家
乱云翻卷,一层层堆压下来,很快天空便黑的像墨。
随后大雨像鞭子一样抽了下来。
冰冷的雨注浇打在莫谦脸上,一股股流下来,糊住了他的双眼,他却好似什么也感觉不到,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雨水的肆虐……
他只知道抱着莫小桃往前走,往前走……究竟要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她死了!
为了救他,虽然怨恨着,一旦见他有危险,还是毫不犹豫就舍弃自己来保全他。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她要救他?他宁愿死的那个是他,尽管知道他死了她会伤心落泪,可他情愿那样,是,他把她当妹妹,一个整天只知道跟在他屁股后面转傻呼呼的妹妹,在他面前她连害羞都不知道,问她长大了想做什么,她脸不红心不跳地答:“嫁给谦哥哥,做你的媳妇啊!”
就这么简单,简单到让他恐惧。在他心里,能做妻子的人应该是小青那样的女子,知冷知热,美丽俏皮聪颖。而不是像她,通通透透一览无余,连点想象的空间都没有。
来黑雕城这几年他也不是没想过要写信回去,只是起初那一年普通的弟子确是不能带信给家中。第二年他被选进内城,虽然被允准与家中联系,却认识了小青,便多了许多顾虑,怕这信一带回去,便会接到母亲催他回去成亲的命令,于是一拖再拖,仿佛这样拖下去,事情便会自动解决一样。
内心里其实还怀着侥幸,那就是这么拖着,等到小桃那边拖不了,也许母亲不忍心耽误她,会替她择人另嫁,那时便好办多了。
如今看来,他的确是个优柔寡断没有胆气的懦夫,别说配不上小青,便是小桃他也远远配不上。她是这样有勇气有担当的一个女子,坚忍决绝,只叫他自惭形秽。
去年从暨城回来,他总算鼓起勇气要回去看看,便跟薛棠请了十来天的假回草店村,原本是想说服母亲将小桃另嫁的,不想回到家中却只看到冰冷的铁将军把门。一问才知母亲已经过世,小桃也去了黑雕城找他,他后悔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