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还是灰蒙蒙的灰白，灰山百水的基调，果然看着便令人抑郁。所幸的是她已经知道，再过十二年多，那位温婉的女子还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还有机会亲口喊她一声“娘亲”，而她也能够听到并且有回应。十二年在玄师的世界里并长，她相信舒长风也能等，而十二年后的舒家，应该会恢复很多吧。虽然那对双胞胎的哥哥已经不在，但一切还是会好起来。

林婆浑浊的眸光之中有一缕奇异，她走进来时看见舒展云呆呆的站在原地。那一片莲泽自然是消失了，那些墓碑也都不见，余留下一堆堆灰白的土壤。

“小姐，方才好似有一阵子察觉不到你的气息？”林婆询问。

舒展云点点头：“进入了空冥境界，回想一些事情。”

林婆惊诧，眸光惊喜：“小姐的武道造诣果非常人，夫人此前一直念叨着您。现在看来夫人一早就该知道您在修炼方面的天赋，您也不负夫人一直的记挂。”

舒展云浅笑：“林婆谬赞了，我不过是多了一些机缘。”

“嗯，好事就是好事。”林婆苍老的面容上绽放的笑意，如同除夕夜里看到子子孙孙都满堂的欣慰欢笑。

“林婆您都准备好了么？”舒展云询问道。

“差不多了。原本提早过来，便是要将大家的骸骨都带走。不想小姐已经将大家都收好了，这本该老奴来做。”林婆眷恋的看着地面上的土堆，

舒展云缓缓叹了一口气，林婆此前的作为确实没有半点值得怀疑的地方。但再一次见面，她却是漏洞百出。

“小姐莫叹息，一切都是定数。”林婆安慰道。

舒展云点头，认真的询问：“那么在您的眼中，属于我的命定之数又是什么呢？”

“小姐？”林婆惊讶，却缓缓的陇上慈和的笑颜。她面色开始恢复那暮气沉沉的庄重和冷酷，显然她也是不想装下去了啊。

“唉——”舒展云再叹息一声。

林婆只是开口，简单的说道：“交出来。”

“金莲子么？”舒展云平静的回答。

“不错。”林婆那一双犹如钢爪一般苦守却泛着灰白金属一般关泽的手爪，看在任何人眼里都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舒展云苦涩道：“你的修为在我之上，我只想知道，我的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而你既然想要金莲子，又为何不自己取。”

“我知道你是灵王传承者，你有很多底牌存在，你现在不必想着拖延时间，或者像从我嘴中套出什么话，因为你死了，也不会让你死得明白。”林婆暮气冷森道。

舒展云微微挑眉：“果然还是一步早就设计好的局啊，那么那些壁画难道也是为了设局而形成的么？看起来倒是有很多年岁的模样，不像是才施展大神通铸就而成的。”

“那些都是真的。”林婆却道。

舒展云颔首：“谢谢你回答我这个问题，虽然不知道娘亲是怎么死的，但我想她复活之后，会亲口告诉我的。”

林婆的眸光缩了缩：“就算重新栽种，你已经破坏了生机，夫人再不可能活过来。”

“我可没打算重新栽种，但是如同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一般，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将金莲子弄到何处去。”舒展云安静的说道。

“那就只能得罪了，想必死人身上翻东西比较容易。”林婆那钢爪一般的手渐渐散出灰白色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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