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这样做?你必是还在怪他上辈子将你送到了家庙去,所以这辈子压根心里也没想着好好待他不是?”
“放手!”沈昕颜用力拂开她,听她字字句句都在指责着自己,也无心再去与她争论什么前世今生,只冷笑道:“我们母子如何,与你又有什么相干?三皇子妃如今新为人妇,嘴里却一直念着别的男子,这样是不是对三殿下太过于不公了!”
“你敢承认么?你敢承认你心里对他一点儿怨都没有?你敢承认这辈子你对他的疼爱一如上一辈子么?”周莞宁却不肯松开她,死死地盯着她,步步进逼。
沈昕颜头痛欲裂,最近因为府里之事,她每日歇息不到三个时辰,今日一早又忙着照顾大长公主,连早膳都没有吃过几口,如今又被周莞宁这般逼问,当即便怒了。
“我自问自己所作一切都是问心无愧,不惧任何人,便是有不尽之处,可如今你却是以什么身份在指责我?因为你做的那些奇怪而又零碎的梦?”
“你承认了是不是,承认了你也有那些记忆是不是?你都是故意的是不是?因为你想要报复!想要报复我们!”周莞宁越说语气便激动。
“报复?我为什么要报复?又有什么值得我去报复?你们?谁跟你是你们?我若想报复你,这会便请三殿下前来瞧瞧,瞧瞧他的新婚妻子是如何为别的男子忧心挂虑,彻夜难眠才是!”
周莞宁脸色苍白,被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是啊,如今的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已经连替他忧心挂虑的资格都没有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浑身无力地跌坐到太师椅上。
“不管怎样说,你的心里必是对他有怨的,这一点,想必你无法不承认。”良久,她才缓缓地道。
沈昕颜坦然:“是,我对他有怨!我为什么不能怨?便是对你,对你二哥周卓,对你们周家,我也是恨到了极点。”
“所以,周莞宁,你要恨,便恨上苍为何多此一举让我有了不该有的记忆,今生今世,我都做不到对你心无芥蒂,你若想报复什么,尽管冲我而来便是!”
“夫人,殿下醒了!”紫烟急步进来禀道。
沈昕颜再无心理会脸色苍白如纸的周莞宁,立即提着裙裾走了出去。
周莞宁怔忪须臾,鬼使神差地也跟了上去。
沈昕颜一个箭步走到床边,握着大长公主乱挥舞着的手,还来不及说话,认出她的大长公主便大急着问:“霖哥儿呢?霖哥儿回来了没有?你快让他进来!”
“母亲,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只是路途遥远,暂时还没能回到府里,母亲您先安心养好身子,等你病好了,霖哥儿也就回来了。”沈昕颜的手被她抓得老疼,可脸上却半分也不显,柔声安慰着。
“真的?你不骗我?他真的在回来的路上了?”大长公主紧紧地盯着她,苍白而憔悴的脸上尽是怀疑。
“是的,我没有骗您?蕴福都已经去接他了,若是您不相信,我把盈儿叫来,你细问问她可好?”沈昕颜声音愈发柔和,耐心地哄着。
“祖母,娘说的是对的,蕴福前些日便去接哥哥了,这会儿必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您一定要养好身子,若是哥哥回来见您这般模样,心里一定难受极了。”魏盈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周莞宁怔怔地看着这对母女神情自然地哄骗着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的大长公主,久久说不出话来。
梦中的记忆虽然不是很完整,可是她还是记得成婚后,大长公主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虽不至于苛待,但言行举止间的无视却更叫人难堪。
所幸的是,她的夫君一直站在她这一边,不管发生什么事,对她的柔情由始至终都不曾变过。她想,今生今世她都再找不到一个似他那般待自己好的人了。
而半年之后,大长公主故去……
恍恍惚惚地从屋里走出来,突然,迎面便见沈昕颜身边的侍女春柳领着一名女子步伐匆匆地朝这边而来。
她定睛一看,认出那女子是沈慧然,心口一紧。
这个沈慧然才是上辈子婆婆心里的最佳儿媳妇人选,甚至大长公主对她的赞誉也比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孙媳要多。若不是因为夫君心里始终没有她,只怕上辈子也轮不到她来坐那个国公夫人的位置。
后来魏盈芷意外身死,沈慧然悬梁自尽而亡,婆母病逝于家庙当中。再后来呢?虽然没有梦到接下来之事,不过她想,以夫君对她的情意,想来他们会一辈子和和美美,恩爱一生,白头到老吧!
满府之人来来往往,步履匆匆,谁也没有留意她,偶尔有得脸的婆子高声将夫人或四姑奶奶的吩咐传下来,自有下人应声领命而去。
原来这辈子国公府里当家的是她,不是长房里的方氏了么?周莞宁轻咬着唇瓣,又见一名三四岁的孩童一路往大长公主院里方向跑去,他身后的奶嬷嬷急得直唤‘小公子慢些,小公子慢些’。
她更加涩然,心里满不是滋味。
这个上辈子根本不存在的孩子,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