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指甲能挑线。但如今,陆霁斐却突然开口要她将指甲给绞了,蒹葭冷不丁的就想到了今日她用指尖把苏芩脖颈划破的事。
可方才一路过来,这苏芩并未开口说这事呀,难不成是爷从哪处听到了风声……
“爷。”蒹葭“扑通”一声跪下来,红着眼,却使劲隐忍泪水。“奴婢若是做的有什么不对,爷只管说,奴婢定改。”
陆霁斐慢条斯理的吃一口茶,将视线投向苏芩。
苏芩歪着脖子撑着炕桌上,纤纤素手点在桌面上。
其实陆霁斐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凭借他对苏芩的了解,这小姑娘若作妖,必是有什么不满。突然染了指尖,还让蒹葭来端茶,这两双皆带有三寸长指甲的手,必是意有所指。
小聪明倒是不少,只都不用在正途上。
男人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心情突兀愉悦。这难不成是在吃醋?
蒹葭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掉眼泪珠子。那颗颗眼泪砸在白玉砖上,再配上她沉闷的表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霁斐未理蒹葭,只慢吞吞的吃茶,苏芩笑靥如花道:“我瞧中了你的书房,想在里头添张书桌。”
“不行。”男人声音清冷道。
“为什么不行?”苏芩瞪眼,纤细睫毛颤巍巍的衬出一双黑亮眼眸,小嘴微噘,粉嫩嫩的沾着茶渍。
陆霁斐吃完一碗茶,浑身松乏下来,他靠在炕上,半阖上眼,一双大长腿搭在炕沿,膝盖处盖一件缎面毯子。
“你若想进我的书房,就不能吃零嘴。”
陆霁斐可记得清楚,那时候,他在苏龚的书房教苏芩习字,苏芩贪食吃零嘴,引来蚂蚁、蛀虫,将好好一箱子书都给毁了。那些可都是苏龚穷尽一生心血寻来的孤本。
不过虽然苏龚气得差点仰过去,但因着这事是苏芩干的,也只能咽着苦往肚子里头吞,谁让这小娇娇受宠呢。
“不吃就不吃。”她还不能躲着吃。苏芩朝天翻了个白眼。
男人往前靠了靠,“替我将青玉冠取下来。”男人今日戴一顶青玉冠束发,鬓角光洁,衬出一张俊美面容,在氤氲灯下,竟透出几分赏心悦目来。
苏芩不自禁面色微红,装模作样的往旁边偏了偏身子。
“自个儿取,我懒怠动。”她抱着软枕窝在炕上,穿着绣鞋的小脚径直就往被褥里头缩,被陆霁斐眼疾手快的抓住。
“绣鞋都没褪。”
“不脏的。”她进耳房新换的。
“不行。”陆霁斐将苏芩的腿放到地上,一旁绿芜上前来,小心翼翼的替她褪下来,在炕边摆齐整。
苏芩小嘴噘的更高,她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蒹葭,伸着脖子过去,“你这指甲长得真好,只可惜一个丫鬟,又不是主子,留这么长的指甲,难免让人误会了去。”
蒹葭面色更白,她抬眸,双眸蓄着眼泪珠子,眼前出现一把剪子,是红拂递过来的。
蒹葭白着一张脸,伸手拿过,然后闭眼,狠狠将自己的长指甲给绞了。
爷一贯说一不二,若她不绞,定会惹恼了爷,到时候更是得不偿失。
绞断的指甲落在地上,蒹葭瞧着,泪流不止。因为这绞断的不是她的指甲,而是她想了一辈子的事。
身为奴婢,本留不得这么长的指甲,但蒹葭却留了,甚至还有意无意的给陆霁斐看到过。陆霁斐从未说什么话,蒹葭便暗自抱着期待,兴许,爷对她也是有几分念想的。可如今,指尖断了,蒹葭的期待也没了。
她本就没有什么奢望,只以为能做个普通的通房丫鬟,抬个姨娘已是极限。可如今,事实却告诉她,她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蒹葭颓丧的低下头,握着手里的剪子,身子微微发颤。
苏芩慢条斯理的抚一抚青丝长发,那蔻色指甲贴在黑油发质上,如艳杏夭桃。
陆霁斐暗捻了捻指尖,眸色深沉。
绿芜领着红拂,带蒹葭出了耳房。一瞬时,屋内只剩下两人。
苏芩觉出气氛不对,赶紧往被褥里缩了缩。
“出来。”男人将炕桌搬开。
苏芩梗着小脖子,声音闷闷道:“不。”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又要干那档子事!长的人模狗样的,却偏偏是头不知餍足的疯狗!
躲了半刻,没听到外头动静,苏芩不放心的探出半颗小脑袋,却见男人正站在木施前脱衣服,甚至速度快到只剩下一条亵裤!
苏芩急忙摆正态度,声音软绵绵的透着股小委屈,“生而为人,不能满足那些自己想做的事,便已经很难过了,那又何必要委屈自己做那些不想做的事呢。”所以还是不要委屈她了嘛……
苏芩期盼着这厮能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放过她。
男人垂眸看向炕上的那只小可怜,咧嘴轻笑,露出一口白牙。
陆霁斐很高,他的身后照着灯。男人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张模糊轮廓来。着一条亵裤,身高腿长的站在那里,肌肤白皙,肌理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