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软而出人意料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你会给我一个继承者吗——”
那当是醉语。
他喝了酒,大可拒绝天生的敏锐,不判断她清醒与否,何况,她把红唇紧贴他,叫对了他的名字,就注定他们是一样的,得共同探索感官的啧淌,在疼痛之中过yù_wàng之瘾。
胸口评评跳,景未央闭了闭闪烁的美眸,稳定呼吸,转身直勾勾对上罗煌,不看镜里千百个他。已经回忆够了,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却还是说:“你碰我了吗……”
“你也碰了我。”这回答像他站定不动的姿势。
她又说:“我吐在你身上吗?”
罗煌静默不语。然后,他们视线交凝,镜子全消失了。空气松软软,像他们喝醉时的感觉。他走向她,将一杯水递给她。
景未央没接拿,摇摇头,退一步。镜墙挡住了她,她被他给包围,逃不开,只得喝下那杯清灵灵却可能是迷幻药的水。
“还要吗?”他的嗓音响起。
她竟然喝一杯水,喝得痴醉,失魂似地滑坐在地上。
“头痛吗?”他单膝跪地,真心地询问。祭广泽那杯与毒没两样的酒,使他在凌晨时分靠打坐度过生平首次宿醉的不舒服。
“我想吐……”景未央呕了一声,刚喝下的水全吐在罗煌身上。“对不起……”还没完,她捣唇,推开他,踉跄地要站起。
罗煌将她抱住,欲往卫生间。景未央难以忍住,又吐得两人一身酸液。他只得改变方向,绕过几面镜墙,进淋浴亭。
“你好臭……”又窘又难过,少女被放下后,不知如何是好,一味推打少年。
“你吐在我身上。”罗煌不愠不火,退开三步,站到莲蓬头下,转拧嵌墙的花形开关。
水流如瀑,洸洸泻落。他淋湿了,脱掉脏污的衬衫,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净身。“过来。”他朝她伸手。
蒸气散了聚、聚了散,他忽而清晰又模糊。景未央美眸含水,瞅着烟白水幕里探来的手。那是兄长的继承者,即便他不是霞跃,他仍进入这间房,带她进入这间房——好久以前,兄长警告她不准进入的……
景未央眸光沉闪,抬起自己的手,停定许久。罗煌抓住她。
这是只怎么样的手?握了什么样的命运?他是继承者,继承兄长要给他继承的。景未央随着罗煌的手劲移动脚步,身体一下就湿了,头发滴着水,滴入眼睛里。
罗煌将水流调弱些,大掌抹拭景未央脸上的湿气。她也是继承者,终于再一次走进这间房,某种隐藏的希冀,像水一样冲着她,旋流她心头,她知道,她会和他一起躺回那张铜床。
“你也要演祭先生的戏吗?”她的目光穿过他,像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
他说:“梦用钱买不到,只能用吻买。”这是台词。
“祭先生不是要我们演成年的男女主角。”她说着,踮脚尖,吻他的唇。
很轻的一个吻,比起之前对戏的、莫名的、冲动而晕醉的,这简直不像吻。
“我昨晚没作梦……”梦成真,也就不是梦。没得卖,他回她一个吻。
不吝啬的一个深吻。他给她的,多过她付出的。他自小习武,在空气稀薄的寒冷地带成长,肺活量超越专业歌唱家、职业长泳选手,碰上她,他把满腔热意都给了出去,不在意没了呼吸——没了命。
“罗煌……我不舒服……”她拍打他的胸口,发出急喘、断续的嗓音。
罗煌微睁眼眸,从少年失控的不要命激情中醒悟,离开她,在水花绵细溅洒中,冷静盯着她被吻肿的红唇,双手却已是掀高她的t恤下摆,将她洁白娇腻的年轻躯体,紧密抱扣在他灼烈的yù_wàng之上。
“抱歉。”他放下她。这不是梦,没那么简单,至少跟昨晚相较,少了酒。他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喝了酒,才会与他说那么多话,说她需要一个继承者。
景未央摇头。“我会请祭先生让你跟我一起——”
一起什么?她没说。罗煌看着水滴自她眼睫滑淌,他关掉沥沥水流,转身取门边挂环上的大浴巾,回头将她裹住。“他要我演你的护卫。”他说:“我是 coss的实习生,随时得出海,不可能为他工作。”
“为我工作呢?”她一问。
这问题定住了他。罗煌不语,跨出淋浴亭。他脱掉湿答答的长裤内裤,她自他身边走过,步伐如羽飞,恬静嗓调穿进他耳里。
“罗煌,我并不讨厌你……”
罗煌顿凛,倏又回神。景未央已经不在他视线可及处。镜墙里,千千百百个罗煌围不住一个景未央。罗煌快步走出自我迷宫,景未央就躺在蓝雾门外的国王铜床。地毯上丢着湿透的t恤与浴巾,她滴水的发梢垂在床沿。
他走过去,说:“你躺这样,要是作了梦,会掉到床下。”
她摇头。“我不会作梦。”嗓音从被子里传出。
他伸手,伸进被子底下,碰到她的肩,一只小手立即绕来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