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了。蒋骋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为银子担忧。
林朝暮走在后院里, 无聊地摆弄着脚边的石头。昨日蒋骋去街上买东西, 听人说村子里人前不久全死光了, 哪里散发的尸臭味十里之内都能闻到。蒋骋前去调查了,村民的话并无不实。林朝暮默默叹了口气,事情越发扑朔迷离。显而幕后之人毁尸灭迹, 无非是想死无对证。那么这件案子想翻案就难了。
林朝暮也没有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几乎所有的线路都断了,一时觉得迷惘,无从去处。两人总不能在这间破屋子里呆一辈子不是。天气越来越冷了, 夜晚在外面寒风刺骨。林朝暮裹紧外面的大衣,想要进屋去。
刚转过身,就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黑色的便装, 身后是无尽的黑暗。在星星月光下,俊朗的轮廓依旧清晰。自从在迷雾森林救过他之外,林朝暮就被顾言瑾带了回去,两人在没见过。
林朝暮穿着一身女儿衣裳, 衣诀被微微吹起,头发有些凌乱。在这里见到皇上,她很惊诧,但是很快就转为平静。江易见林朝暮比之前更清瘦了些,有一种莫名的烦闷,果然是照顾不好自己。
“你——”
江易刚想要询问她,就看到林朝暮朝着他跪了下去。他眉头一蹙,颇为不悦。他不喜欢她跪他,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
下跪表示着臣服,表示着疏远,注定两人只能是君臣。
“你先起来”嗓音低沉,带着一丝的隐忍。
“草民欺君,罪该万死”,说话间,又将身子伏了下去。
江易直直地站在她面前,许久才吐出一口气道,“我早就知道了”。
林朝暮惊诧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早就知道?多早?
提起这件事,皇上不由得郁闷,“中秋那晚,你还记得吗?”
林朝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天晚上,在皇上的诱骗下,林朝暮喝了带着春.药.的酒,而他也没好到哪里去。林朝暮当时绯红的脸庞,穿着一件单衣,微微一笑挑逗人的姿态任谁都难以抗拒她的诱惑。要说,一开始皇上还有所顾忌,还较为沉稳冷静,但是见到娇羞可爱的林朝暮之后,生生将多年练就的忍耐抛之九霄云外,五年间压下去的yù_wàng,就像一个血口大开的野兽看到了猎物那样。他顾不上林朝暮是男是女,又如何怎样。他只记得当时林朝暮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就让他情.欲.大发,而偏偏yù_wàng高涨时,发现这个秘密。硬生生地忍了下去,恢复了一丝冷静。
就那样,皇上浑浑噩噩地在床边做了一晚上。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林朝暮,他无从下手,却也不敢随意妄动。
无论之前还是现在,他都是那么珍惜她。因为珍惜,所以不敢轻易要了他。
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
林朝暮又摇了摇头,她着实不记得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记性怎么就这么差”,皇上嗔怪道。言即至此,他又紧皱着眉头,仿佛在强忍着什么,“当年的事,你到底还记得多少?”
他扶起林朝暮,双手将她的肩膀攥得生疼。
林朝暮从未见过皇上这般模样,眼圈泛红,眼睛里的血丝一根根清晰可见,声音颤抖地极其厉害,艰难地才吐出那两个字“初绾”。
林朝暮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缓缓道,“过去的事,现在记起了一些,但是大部分都忘了”。
想了许久,她又接着说道,“皇上,过去的事对我来说不那么重要,有些事情记得不记得都没太大关系。与其执念过去,不如过好现在。”
要说以前,看到这些话,她一定会说句俗气,可这话偏偏又从她嘴里说出来。这几日虽短,但是她想得却多。每当身子不舒服时,他都感觉离死亡就更近了一步。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蒋骋,整日里将死挂在嘴边。林朝暮是个医者,她不能把握自己还能多撑几天。她清楚地知道,即便现在身体好转,也不过只是表象。所以她现在真的是,活好一天算一天,开心一天赚一天。过去那些事,欠过那些人情也好,欠债也罢,她怕也是无力偿还了。
林朝暮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她勉强着笑了笑,“小时候不懂事,如果有冒犯了皇上的地方,希望皇上不要介怀”。
江易猛地抬起头,林朝暮无法形容那种眼神,愤怒、隐忍、气恨......
沉默了许久,江易才慢慢地问道,“你就非要这样?”
“什么?”林朝暮没有反应过来。
他一字一句道:“林朝暮,你先招惹的我,你得对我负责”。
“不,不是,我....”
就在林朝暮不知该如何作答时,听到了蒋骋的声音,那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林朝暮!”
“林朝暮,你快点出来”
“你他妈又死哪去了”
林朝暮朝着皇上躬了躬身子,“草民有事,先告退了”,说着就要走。
谁知还没迈开腿,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