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猛推了下她,一个没稳,只感觉晕晕乎乎间,就摔下了马车。
“哎呦。”
沈晚冬口里连连叫唤,抱着发疼的胳膊,咒骂了声:“谁,谁推了老娘。”
瞧见刚才车上下来的唐令,沈晚冬重重地连哼了两声,她感觉头越发晕了,唐令这会儿怎么变成了两个人了?真是烦死了,一天到晚拉着个驴脸,怪不得才三十多就长出了白头发。
沈晚冬拽着孙公公的衣裳站起来,仰头,让滴滴冷雨落在自己脸上,她噗哧笑了声,跌跌撞撞地往府里走,怎么回事,怎么这些侍卫全都变成了呆呆的石像,谁都不来扶一下她,哼,多少男人抢着来扶她,她还不乐意呢。
沈晚冬一摇一晃地走进唐府,她忽然愣住了,这到底往左还是往右走?
算了,随便,看到个房子就进去睡吧。
忽然,胃中的恶心感越发重了,沈晚冬终于忍不住,疾步跑进花树从中,手倚在树上,大口吐了起来。
她先前根本没怎么吃东西,吐出来的多半是酸水和酒,胃绞痛得厉害,忽然,有只手在轻轻地拍她的背,还给她递来了一只青色的手巾。
“多谢了。”
沈晚冬直接用那只味道清香的手巾擦了擦满是秽物的嘴,捂着肚子转身,看见唐令正站在她身后,眉头皱着,一脸阴沉。
“怎么,又嫌弃我了?”
沈晚冬哼了声,将手巾直接摔在唐令脸上,一把推开眼前这樽凶神,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还是下雨好啊,打在发烫的脸和脖子上,真舒服。
垂眸间,沈晚冬发现袖子上沾了好多泥,哦,是才刚掉下了马车弄的。
真烦。
沈晚冬感觉愈发热了,她索性解开腰带,将脏了的衣裳脱下,揉成团,远远的扔了。
“你做什么!”
唐令厉声喝道,他瞧见沈晚冬这般放浪形骸,不禁大怒,下意识回头,喝令跟着的所有侍卫全都滚下去,随后又叫孙公公赶忙去拾衣裳。
如此吩咐罢,唐令追了上去,他抓住沈晚冬的胳膊,将她拉扯到自己身边,可瞧见往来的婢女和巡夜的侍卫,又赶忙丢开手,他什么都不能做,只有怒喝她:
“你看你成什么样子!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儿没!”
“啊?”
沈晚冬故意吃惊地喊了声,她扯着自己的长发,在原地转圈,晃荡着,媚笑着看唐令,拍着自己的胸口,鄙夷地笑道:“我说督主啊,您能不能别骗自己个儿了,大家闺秀,我呸!大家闺秀能喝酒么?能嫖男人么?我做了吴家三年的寡妇,被关了三年,我现在不乐意被你关,你可真烦!”
把肚子里的憋闷一股脑吐出,好似真的会轻松许多。
头越来越晕,脚也软的要命。一个踉跄,沈晚冬朝后倒了去,眼看就要跌倒在地,唐令三步并作两步跑来,将这可恶的醉鬼捞起。
“行了,等会儿坐步辇回去,别疯了。”
唐令按捺住怒气,狠声道。他倒是真的想拷问这女人,可从她口中,能听到几句实话?
“别碰我。”
沈晚冬挣脱开,踉踉跄跄地朝前走,嘴里还念着诗,痴痴笑:“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荣明海,你现在做什么呢?也在雨中么?你要是在这儿,咱们就一起喝酒。”
忽然,沈晚冬瞧见细竹林中走来个男人,这人很高大,用黑色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戴着个铜面具。
“明海?”沈晚冬揉了揉眼睛,不禁大喜:“你真的来了!”
沈晚冬将快要掉落的抹胸往上提了下,赶忙奔了过去,可当她跑近这黑衣人时,却发现有点不对头,这个人比明海要低一些,身上有股女人胭脂味儿,他是谁?
“你是谁?”
沈晚冬扶着发晕的额问,见这黑衣人并不说话,沈晚冬索性踮起脚尖,抬手去掀这人的面具。
可当她看见这黑衣人的庐山真面目时,她后悔了,这究竟是人还是鬼!五官扭曲,一只眼合成条缝儿,另一只眼浑浊不已,鼻子歪在一边,嘴就像被割了一刀似得。
“啊!”
沈晚冬被吓得尖叫,连连后退,她看见那个鬼东西嘿嘿笑着,朝她一步步走来,并且从怀里拿出个铜管,放在嘴里,鼓起腮帮子,用力吹了一口。
沈晚冬眼看着那只铜管里飞出个什么,脖子一疼,她赶忙摸去,果然摸到一枚带了红缨的金针,这又是什么东西?
脖子上那点疼在一点点放大,没一会儿,麻木迅速扩散,脸和口舌慢慢没了知觉,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眼睛在变得模糊,眩晕感阵阵来袭……
唐府,怎么有这么多秘密……
唐令走过去,蹲下去瞧晕倒在地的女人,他从沈晚冬手里拿过那张铜面具,递给那个丑陋如鬼的男人,随后将自己的衣裳脱下,将沈晚冬团团裹住,这才抱起,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已经将面具戴上的男人,冷声道:“慕七,你干嘛要吓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