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听到老李的嘟哝声后微微一笑,却也没有做声打断老李只是继续往前走,显然对于老李的性格很是了解。
厂子里的钱是看着活给的,做多少给多少。这个月来天气热了起来,那些汉子都闷在里面有些吃不消,所以每天的活都没有干多少。而且这乡村下的,这些汉子除了这里有事做之外在家里除了种田也没有别的活干了,所以呆着也是呆着,还不如来这里侃大山,也免得被家里的婆娘说。
“前些天镇上从城里来了两个外出打工回来的伢子,听到这里有事干每天还能拿个两百多结果都跑到内厂子里去干了,真不知道那几个蠢外甥怎么想的,内厂里虽然凉快舒服但那也要有命用啊!两个月前。。。”
老李继续在林方旁边喋喋不休的说道,但是林方一听到后面的这句话转头挑了下眉头给老李使了个眼色。
原本还在口沫横飞的老李一愣,往后面瞟了一眼,看到后面散了的人群里有一些也跟了上来赶紧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的跟在了林方的后面。
老李口中的内厂是这片厂子里给爆竹加工黑火药的地方,在厂子里做事的人尤其是这些乡下的人都非常的迷信,在厂子里绝对不能提“爆,烧,炸,火。。。。。。。”这类的字眼,所以都称那地方为内厂。
那个地方加工黑火药,尽管很危险,但由于里面的活非常轻松,再加上内厂是在山里面挖个大洞出来直接建在里面,所以里面很凉快,而且在内厂干活的钱比林方这些外厂切纸条的钱要多出一半以上,所以依然有很多想去内厂干活的人,尤其是那些吃不了多少苦的年轻伢子。
但那地方一旦出现了问题在内厂里干活的人绝对是跑不出来的,两个月前的晚上就发生了一起爆破,林方租的房间里整栋楼的窗户都瞬间被震碎了,震动的气压将躺在床上的林方瞬间惊醒后才听到那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然后是窗外牛形山上橘红色的火光中升起了一朵腾空而起的巨大蘑菇云,遮蔽了晚上的月亮,林方估计那朵蘑菇云至少是有10吨左右的黑火药炸起来的。
当时内厂中的11人全部遇难,连尸体残骸都找不到,但是第二天厂里却异常平静,没有一个在大火中去世的亲人来闹,而镇政府和城里也没有一个来调查的人。在第二天谈论的人也都被每个厂的工头叫去谈了话。到第三天后等坑洞收拾了一下后这件事就像没发生一样。从这件事林方就能想像出厂子里的老板在这里只手遮天的情形,当然,这也是这里非常偏僻和赔了很多钱的原因。
不过当时的爆炸没引起注意倒也省了林方很多的麻烦,现在老李嘴碎念叨了起来,林方也得提醒下他,不然还是有麻烦到他这里。
两人顺着马路走了约莫10来分钟,马路两边才从水田变成了两排高高低低的房屋,这里是牛形镇的一个村点,林方和老李租的房子也在这里。路边上由于天气太热的原因路上都没人,只有林方和老子租的房子前站了一个染着黄毛带着墨镜看不清脸的年轻人,看到那个黄毛仔林方倒没什么想法,这个黄毛仔应该就是老李所说的从城里回来的年轻人了,来这里是来看房子的,打算在这里租个地儿,长久在这里干。
林方和老李他们等一些从外地过来的打工人群也基本都是在这里租房间的。这里的房间便宜,离厂里也近。不过现在天气这么热,倒是有很多同林方一个地方来的人上个月就回老家避暑去了。
在经过黄毛仔的时候,林方一愣,林方手臂上的皮肤传来了一阵阵的凉意,就像是拿冰敷在皮肤上一样,不自觉的林方打了个寒颤。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林方还是和老子继续朝门口走去,走到这一块最高的一栋5层高的红砖楼房面前停下。
这一块房子里这栋大红砖房显得比较突出,老房子身上仍然有着如同岁月的洗礼般的一条条褐色的深深裂痕。房子的大门是一扇大铁闸门,铁闸门上面虽然锈痕斑斑,但也很坚固耐用。为了方便和村里面的人进出,这铁闸门基本上是不锁的,毕竟这里住的都是些厂子里的工人。房东是不会每个人都配上钥匙的,除了林方他们自己房间里的门才有自己的钥匙。
推开嘎子响的铁闸门,林方和老李阔步走进了大红砖楼里,后面的黄毛仔看到这边开了门,也跟了上来。沿着有些发黄没有贴上瓷砖的旧水泥楼梯向楼上走去,到了三楼,左边的房子和右边的房子就是林方和老李租的房间。这栋红砖楼房一共5层,除了第一层是房东的之外,其余楼上4层全是出租的,而且每层楼都只有左右两个房间。
没有理会想要继续跟林方唠叨的老李,林方从裤袋里摸出自己房间的钥匙,打开门和老李打了个招呼答应了等下叫老李一起去吃饭就钻了进去。
进了房间后,关上门,脱掉鞋,林方再脱下身上那件有些破旧的白色弹力背心。用背心把头上和身上刚刚走路冒出的汗水擦净后随手扔到了右手边洗漱房门口的凳子上。
林方的房子非常的简陋,两个小室,一个大厅。全部加起来都才只有二十来平方左右。客厅就是眼前林方进门的这一个小间,大概有十个平方大小。最左边是一扇老式田字窗户,打开的窗户上面挂着几件在晾的衣服。地面上除了摆放整齐的哑铃、杠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