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莉媛的报应还是别的什么,吾人逐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报应到了。
年少气盛,为着看嫡出兄弟美梦破碎的嘴脸,而装出一副“一见将军误终身”的痴情样,跪在素来疼爱他的祖奶奶的门前,一跪便是三天三夜,终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车离弩,踏碎了嫡出兄弟的美梦。如此费尽心机的嫁入车府,享了七侧夫的待遇,与之带来的种种荣耀,却不守夫德,不遵男训,背地里与非莉媛苟合。
明明是那般的无耻,那般的不要脸,偏他还以为这是遵从心意,追求所爱的无上之举,毕竟对他来说,车离弩那个一身悍勇之气的女子,比不得才华横溢的非莉媛半分。而非莉媛更配得上他吾人家公子的身份,便是他是庶出,凭着才情容貌也足可傲然于众,自有自信叫这第一才女攀配上他。车离弩不懂情,也不知何为妻夫相处之道,非莉媛则不同,会和他风花雪月,会和他月下畅饮,更会写情诗哄他开心,他一开始只想求一夕欢愉,以慰藉心中寂寥,却终是泥足深陷。
而他发现这颗心已经彻底的沉沦了后,便不想再这样下去,横竖车离弩现在只看得到郎陶御,他又何苦留在车府,做个清寡之人?倒不如跟随所爱,纵情山水,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不再去管那什么喧嚣繁华,只求此生有她相伴。可她的态度却叫他捉摸不透,也叫他进退两难,而所有的疑问都在车离弩撞破他们的好事的时候得到了解答。原来,他以为的两情相悦,相见恨晚,不过是非莉媛的一场报复,通过算计他来报复车离弩的不予回应,而他只是个笑话,只是个笑话。
吾人逐捂住了脸,眼泪不停的从指缝间滑落,狼狈无助,却是无人理会。
非莉媛定定的看着车离弩,眼里依然是毫不遮掩的爱意,却又透着些许决绝,轻笑一声,道:“我自幼聪慧,凡事一点就通,任何人任何事在我面前都是无所遁形,从来就没有猜不透的时候。而我想要什么,想获得什么,也不过是动一动这小小的手指,就会有无数人满足我之所想。从小到大,我从未遇到过任何挫折,也不知何为伤痛,于我而言,人生不过是一杯酒一艘船一个挚爱一生一世罢了。”
“曾经的我啊,是多么的骄傲肆意,既敢于大殿之上舌战群雄,亦敢在市井与人争锋,不拘小节,无所畏惧。但那已是曾经,在我对你起了爱慕之心后,我的人生便注定回不了头了,而我也没想过回头!阿离,你可知从不知伤痛滋味的我,此生最痛却有二,一是师父葬身战场,二是对你求而不得。”非莉媛说着,却是上前一步抱住了车离弩,抱得很紧很紧,似乎怕一放松就会让车离弩推开她。
车离弩挣扎了下,却是垂下了手,任由非莉媛抱着,非莉媛却好似受到了极大的鼓励一般,越发的抱紧了车离弩,抬头看着她的脸,痴狂道:“世人都说我放荡不羁,沉迷男色,白白辜负了这一身才华,又可知我是如何的苦不堪言?”
“于我而言,师父之痛,尚可淡忘,唯有你,却如那骨中刺,日日夜夜的折磨着我,叫我无力挣扎。而越是痛苦,我就越是难以忘怀,难以忘怀这份情丝,难以放下对你的炙热爱恋。看着这样的我,你却始终吝啬于那一分回应,不肯给我哪怕半分温暖,这又是为何?我不过是心悦于你,心之所向,一生追求,又有什么大错,你怎么可以如此的冷漠?”非莉媛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刺痛了车离弩的心,却叫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因她不爱非莉媛,至少不是非莉媛要的爱。
非莉媛却在这时松开了车离弩,道:“你的目光从来都不曾在我的身上停留,你的心从始至终也没有我存在过的痕迹,如此,活着真是无趣。无趣啊,也只有那些男人的身体能慰藉我一二了,看着他们的喜怒哀乐尽在我的掌控中,实在是叫我愉悦。尤其是他的滋味,啧啧啧,许是侍奉过你的缘故,他的滋味很是无穷啊,而他现在的狼狈样,更是叫我开心,因为他是你的男人,却被我彻底毁了。”
非莉媛说着,摸摸嘴唇,似在回味什么,脸上又挂起了那特有的淡淡的不屑。
“你与他欢好,只是为了激我杀你?”虽是疑问,但车离弩心中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却只感到疲惫,这终究是一场冤孽。非莉媛但笑不语,但已经回答了车离弩的问题,只等着车离弩做出最终决定,是杀了她,还是坚持原来的选择,保全她。但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知道她终是不开心的,因为想要的始终得不到。
吾人逐拿开了手,红肿的眼睛无力的看着车离弩,半晌,狠狠地闭上了眼。
车离弩看了一眼吾人逐,又看了一眼虽是笑着却比哭难看的非莉媛,低叹一声,道:“吾人逐,你不守夫德,不遵男训,做下如此苟且之事,我车府再容你不得,与你休书一封,你且归去,从此陌路,再不相干。而吾人家与我车家也在此刻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瓜葛,他日若再有牵扯,就别怪本将军以律法来办!”
“贱奴谢大将军不杀之恩。”吾人逐爬到了地上,只披着一件外衣,就给车离弩磕头行了个大礼,但这一磕头,却是无力抬头,或许他以后都抬不起头了。
“至于你……”车离弩看着非莉媛,握紧了拳头,挣扎片刻,终是做出了决定,道:“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你不再是我的师妹,我也不再是你的师姐,只是两个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