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车离弩晨练完,本是要去陪郎陶御和车望用早膳,却被老管家拦住,两人耳语了一番,车离弩就叫了个小厮去通知郎陶御不必等她用膳了。走进书房,车离弩随手一挥关上门,走到书桌前坐下,不多时,一身材矮小的黑衣女子就出现在了她面前。半跪在地,黑衣女子将自己探查到的消息一一汇报了上来。
“果真?”车离弩抬眼看着半跪在地的暗卫,暗卫面不改色的道:“回主子的话,属下已经再三查探过,尧家一事,确是与南疆有关。而属下斗胆,已将南疆遗留的痕迹扫清,尧家的事已经是一场意外,这事到了圣上耳边也是一样。”
“做得好,这就是一场意外,只怪尧家作孽太多才遭了报应。”车离弩点点头,示意暗卫退下,暗卫便如来时一般消失了,仿若鬼魅。尧家昨夜走水,死伤大半,据说财库最是损伤惨重,怕是半点都不剩了,尧家族长惊怒交加之下晕了过去,似有中风之兆。天亮后,尧家的惨状令人心惊,却也叫人觉得痛快,都认为这是报应。而尧家本就不怎么厚实的家底一败,日后怕是只能彻底的沦为平民。
若不是族长的嫡长女还算争气,在外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县官,尧家怕是得变成贫民了。但尧家也是败落了,只能苦苦挣扎求生,再不能生出旁的心思。尧戏倒是有情有义,请了大夫去给族长看病,也给了些银子,虽然不多,总是他有心了。外人皆赞尧戏大德,叹尧家轻狂遭报应,却是没人跳出来说尧戏该给更多。
因尧戏现在住在明阎的宅子里,尧家走水一事又有些蹊跷,车离弩昨晚便派了人去查探,果然查出了不妥。想来是鲜睿出手了,鲜家人都有这么个特性,她的人,她可辱也可杀,却不容许旁人动半分,尧家惹了鲜家人,是她们自作孽。
再说鲜睿这也是向明阎示好,意图给尧戏撑腰,也是想让明阎知道平南王府也可成为尧戏的依靠,为尧戏增加一分底气,得以顺利嫁给明阎。毕竟搭上明阎这一线,对鲜睿来说也是很有好处,便是不能,也总是能治一治尧家那些贱人。
尧家人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不值得费心,值得费心的却是鲜睿的用心,看来她已是忍耐不得了,若非平南王还在,怕她早就开始了行动。而鲜舒也不想再容平南王府了,如今小动作频频,甚至还谋算起了平南王正君的性命,为的不过是南疆的统治权。没有哪个帝王能够容许治下子民以另一人为尊的,即便这人一直忠心耿耿并无错处,也没有谋逆篡位的野心,但功高盖主本就是一种大错。这一世,因她先行退让,和鲜舒之间的嫌隙没有扩大,却让鲜舒动起了南疆的心思。
只南疆不好动,也不能动,若是能动,先皇在世时早就动了,又怎会真的因为那姐妹亲情饶过平南王府?但鲜舒也只是试探一番,尚无真心动手,鲜睿也不必太过急躁,鲜乐还没死呢,南疆的事轮不到她一个女娃操心。想着,车离弩提笔写下了一封信,叫来人寄去平南王府,她得提醒鲜乐一二,莫再为私情误事。
“妻主,奴可以进来吗?”郎陶御的声音在外响起,车离弩回过神,微微一笑,亲自去迎他进来。却是郎陶御听闻她还没用早膳,怕她又像以前那样漏了早膳,便给她送了过来。夫郎如此用心,车离弩又如何会推拒,便在他的伺候下用了早膳,正好来找车离弩求归家日期的吾人逐看见这温情一幕,忽的沉了脸色。
转过身,吾人逐快步离开,贴身小厮小跑着跟上,见他面色难看,就闭紧了嘴巴,不敢说话。吾人逐也不知自己气什么,明明就没喜欢过车离弩,按理说她宠谁疼谁他都不会在意,却为何此刻怒火大燃,恨不得撕了郎陶御?难道是因为郎陶御笑到了最后,甚至以那般卑微的身份得到了堂堂一国大将军的真心?是了,他嫉妒郎陶御,只是因为郎陶御太好运,好运到他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愤恨。
走到院落门口,吾人逐脚步一停,忽的握紧了拳头,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抬脚快步走进了书房。写下一封信,吾人逐吩咐贴身小厮务必要亲自送到吾人家,交给他的堂弟,如果他堂弟碰巧不在,就毁了这封信,决不能落到旁人的手里。
贴身小厮离开,吾人逐坐在原位,看着桌上的砚台,却是心头一阵烦躁。
“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惊住了宁追的脚步,不顾内侍的阻拦掀开帷帐,快步走了进去。掀开淡黄色的帘子,抬眼,宁追看到的是新得宠的君子满头是血的跪在地上,鲜舒正一脸怒容的捂着胸口,似是气坏了。上前几步,宁追先让贴身宫侍扶起君子去寻太医治伤,再到鲜舒面前,一边给她顺气一边道:“陛下这是怎么了?杨君不会伺候,打发了便是,何苦气着自己,伤了凤体呢?”
见是宁追来了,鲜舒顺势握住了他的手,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将他抱到了床上。宁追挣扎不得,只能顺从,许是察觉到鲜舒心情烦躁,便主动了几分,更让鲜舒难以控制了。一番**后,宁追累得睡了过去,鲜舒却意犹未尽的吻着他的脸,一只手放在他的肚子上,“为何还不见动静?早些生个嫡皇女,才好啊。”
但失落仅是一瞬,鲜舒不愿宁追难过,子女一事又要讲究缘分,他们还年轻,不当强求。许是发泄了一番,鲜舒能够冷静下来了,一边抚摸着宁追若丝绸般的身体,一边想着什么,半晌却是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