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顺利带走所需的金子,族妹特地给身上的袍子缝了好个内袋,又穿了比较大的袍子,看起来,整个人都宽了不少,装上金子后也能骗过旁人的眼睛。待收拾得差不多后,族妹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了一枚玉佩,这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但这样的物件不能碰,至少她现在不能碰。就地转了个圈,确认自己不露破绽后,族妹就准备出去了,却在这时听得外面的人通传,说是崔家家主来了。
族妹心内一慌,却又很快冷静下来,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上无异样后,就出去迎接崔家家主了。见着族妹,崔家家主微微一笑,赞她终于上心,知道要上进了。
族妹羞涩一笑,说自己弄得差不多了,正好要走,却不知家主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崔家家主摆摆手,说自己新得了个好玩意,正好路过这里,听说她在忙碌,便来看看她。族妹面露好奇,似乎很想知道那好玩意是什么,崔家家主见状,就大笑一声,说现在就回去让她看看。离开小财库后,族妹的心却越发紧张,不知缝的内袋够不够结实,系口子的时候绑得够不够紧,要是败露了,又该怎么说。
正走着,崔家家主忽然脚下一崴,往前扑倒,族妹本能的去拉,却被崔家家主带得一起摔到了地上。而后,崔家家主的表情僵硬了,族妹也睁大了眼睛,金子摔落了出来,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没等族妹想出个好的说辞,就见崔家家主在小厮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是失望的,再无往昔的暖意。
“阿,阿姐,你听我解释,我……”族妹心下一慌,赶紧爬到崔家家主的脚边,却被避了开去,只这一个动作,就让她知道完了。崔家家规严谨,盗取家财,行家贼的勾当,是要受罚的,轻者重打三十大板,重则逐出崔家。被杖打,族妹不怕,她怕的是失去崔家家主的信任,彻底的毁掉自己往昔苦苦营造出来的假象。
端坐在首位的崔家家主闭目养神,跪在地上的族妹忐忑不安,被窃取的金子已经被全部取了出来,摆在地上,竟似摆了个嘲讽的笑脸。不知道过了多久,崔家家主才睁开眼睛,受命去搜族妹院落的仆人回来了,却是搜出了不少好东西。还有族妹和甘启往来的信件,本来这信族妹收得很严实,但在她翻找私房的时候给一并翻了出来,再塞回去的时候因心中有事便没那么细致,也就彻底败露了。
看到那些金银玉石的时候,崔家家主面色还算正常,大概是觉得这点东西叫族妹吞了也不算啥,但看完族妹和甘启往来的信件后,就彻底的沉下了脸色。一拍桌子,猛地起身,崔家家主气得都发抖了,吓得身边的管家赶紧上前给她顺气。
“你太叫我失望了!”崔家家主许是气得狠了,只说得出这一句完整的话,就再说不出话来。族妹很少见到家主失态的样子,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因为崔花醉那个贱种,却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把家主气成这样,家主竟是这么的看重她?
过了一会,缓了口气的崔家家主在管家的搀扶下重新坐下,抬眼看着族妹,道:“你七岁就到我身边了,一晃眼也过了十三年,这十三年来我自问没有任何地方对不住你,但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我视你为女儿,疼你护你,从不许任何人苛待你,你在这府中过的是千金小姐一般的生活,比之嫡女也差不了多少。”
“你生病的时候,正夫人日夜不离,累得自己都垮了,你受伤的时候,我的嫡长女愣是背着你一路跑到了医馆,险些把腰给弄坏了。我们一家,都待你真心,从未害过你,也从未轻视过你,就是如此,也还是让你记不住一点恩。若你但凡有点良知,又怎会做出勾结外人谋算崔家家财甚至是秘库钥匙的事?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的真心付出,却养出了你这只白眼狼!”崔家家主说着,却是红了眼睛。
族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很多记忆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正夫人衣不解带的守候,崔家家主急得冒火的样子,一桩桩一件件都变得清晰了起来。她实在是没办法跟自己说,这些人待她都不是真心,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错。
看着低头不语的族妹,崔家家主深吸了一口气,车离弩找到她的时候,她不肯相信自己带大的族妹会是这样的白眼狼,直到车离弩拿出了一封信件,方才存了疑虑,答应设这个局试上一试。可惜的是,她心中的侥幸被族妹一点点的毁掉了,族妹去见甘启的事她知道,族妹为什么会去小财库偷金子她也知道,因为这都是她和车离弩算计的,可若族妹有半点良心,又怎么会如她们所愿的入局呢?
她甚至都想好了,只要族妹能悬崖勒马,将一切真相告知,她就能原谅她,送她到别处开始新的生活。但族妹没有,甚至在事情败露的时候还想将一切都推到崔花醉身上,这样死不悔改推卸责任毫无羞愧之心的人,真的是她的族妹吗?
现在,看完了族妹和甘启往来的信件,她也彻底的死了心,承认自己的确是养了只白眼狼,不懂感恩,只懂恩将仇报。而这件事还有崔花醉的影子,她最疼爱的儿子,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的心,难道真是她前世作孽太多,注定今世遭此报应?崔家家主伤心了,不想再看见族妹,便叫人将她关起来,去信车离弩,将这事的进展告知。车离弩收到信后,便也开始了行动,派人将崔花醉关起来。
崔花醉被关进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