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侧夫得赐孕药,这份例也该变一变了,而按着规矩,该给八侧夫一支碧玉簪了。”老管家有心提醒车离弩两句,但又在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时闭了嘴,八侧夫身份是低微了点,但好在心思正,也没有恃宠而骄的迹象,又是车离弩喜欢的,赐孕药就赐孕药吧,横竖此事已成。而身为管家,她要做的便是替车离弩打点好府中事务,但若车离弩真的动了心想扶正八侧夫,她便是死也要逾越一回。
车离弩正在查看账本,听得老管家这么说,便点了点头,道:“一会你便去开库房,取一支碧玉簪来,再有,八侧夫身子薄弱,如今酷暑难当,他却不能用太多冰块,实是受罪。库房里应该还有玄蚕丝被,便取一床给八侧夫送去,若没有了,那就拿我的给他,要替我孕子,身子自然得调理好了,如此恩宠不为过。”
老管家张了张嘴,想说玄蚕丝被珍贵非常,便是皇室所有也不多,车府更是只有正夫能和车离弩享有此物,现在要赐给八侧夫,虽说是体恤八侧夫身子薄弱,好让他尽快怀上孩子,但到底还是于理不合。可车离弩已经这么说了,她又能说什么,罢了罢了,只当是看在车离弩骨血的份上,希望八侧夫肚皮够争气吧。
玄蚕丝被和碧玉簪一同到了郎陶御手上,伺候的奴才都为他高兴,主子风光,他们在府里也就能扬眉吐气了。七侧夫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沉下了脸色,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明明不在意车离弩的,却还会为她偏宠他人而不满不成?
七侧夫是心头憋闷的话,崔花醉便是彻底的断了念想,眼下的情形由不得他心存侥幸,郎陶御已经独占了车离弩的宠爱,他本就不得宠,现在更是没有地位了。白白生了个女儿,不能养在身边就算了,还不能为他争得一分体面,早知如此,就该早早的离去,选择投入那人的怀抱。但为时不晚,他还有机会选择,那人可是一直都在等着他呢,车离弩不珍惜他,自会有人珍惜他,他可不会再犯傻。
原本只是打算开库房取碧玉簪和玄蚕丝被的老管家一时兴起,便多留了一会,想清点一下库房里的东西,就让旁人把八侧夫该得的赏赐送去了。而在老管家清点库房的时候,崔花醉也在清点自己的私房,清点完,却是一脸的不甘,像在说怎会这么少?其实,崔花醉的私房放到外面都足以让一些官家正夫羡慕了,但对他来说却是远远不够,想起自己在外面还有一些铺子,便决定去点一点账。
房找到了老管家,见着库房里堆满的奇珍异物,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婪了,好在他还知道分寸,问老管家要了出府的牌子后,就走了。
崔花醉到铺子里转了一圈,清点完可以调用的资金后,总算松了口气,几家铺子的生意都不错,积累的资金比他预想的要好多了。而既然出来了,崔花醉就打算走走,给那人写一封信,商量一下他的事。一路走来,崔花醉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即便他脸上遮了面纱,看不清大半的容颜,也还是勾得无数女子心动。
只因他的眼睛太美了,便是朝阳都不及他眸光流转时耀眼,若不是因为他身边跟着几个一看就是练家子的小厮,这些女人怕是能直接扑上来。瞧着那些痴迷的目光,崔花醉很有些得意,但在想起车离弩冷淡的眼神时,又是深深的挫败。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在外面等着。”崔花醉进了一家酒楼,要了个包厢,又要了些笔墨纸,便打发家丁守在外面了。等只剩他一个人时,他却没有马上行动,而是静静地坐了一会,才开始提笔作画。好歹也是在崔家家主的宠爱下长大的,便是始终不如嫡出高贵,但该有的教养他都有了,琴棋书画比之大家公子也不差。明明他如此优秀,比嫡出哥哥们要好了不知多少倍,却始终没有出头日。
停笔,崔花醉不由得一愣,他竟然画了车离弩拉弓射箭的样子,为什么会是她?她是那般的无情,那般的冷淡,而他却还是放不下吗,何必如此不舍呢?
“若我为嫡出,你是否就会多看我一眼了?”崔花醉看着画上的人,喃喃道。
崔花醉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车离弩,和众多居于内宅的少爷一般,听着她战场厮杀的事迹入睡,期望在梦中能与这个浅乐的战神相会。他曾臆测过车离弩的长相,是凶神恶煞如乳爹说的那般能吓退鬼魔,还是英姿飒爽如嫡出哥哥说的那般勾人心弦?而直到见了真人,他才知道她竟是这般的耀眼,一眼便成了他的劫。
车离弩以为他算计她,只是看中她的身份,而他承认,若车离弩一无所有,他或许仍会动心,但绝不会嫁予她为夫。但在他的心里,曾经是真的对她动了真心,可惜她拒绝去看,拒绝去感受,而抓不住她的他,就只能用尽办法稳固地位。
她有那么多侧夫,他只是其中一个,不争不抢,难道要学郎陶御那样清心寡欲得近乎带发修行了不成?他做不到,他一辈子都做不到清心寡欲,因为那样活着,根本就不叫活着,他只喜欢轰轰烈烈,即便他这么做得到的全是不好的名声。
她是浅乐的战神,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所思所想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内宅一事,小到可以忽略。她扮演得好大将军的角色,扮演得好忠臣的角色,却忘了她还有另一个角色需要扮演,那就是——妻主。妻主,她是他的妻主,却不只是他的妻主,但世间女子不都如此,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