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美月神色一凛,看向丁绝的眼神是深深的忌惮与畏惧,这个男人独得了越雅的宠爱,他嫉妒,却不嫉恨,可他却害怕此时此刻落到他的手上。因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个男人的手段,早知如此,还不如烧死在大牢里,如此也痛快。
丁绝不是在征求美月的意见,只是知会他一声罢了,见他神色有异,却是一笑,收回了手。救美月只是顺便,丁绝设计那场大火,却是要将美月的“母家”斩尽杀绝,他们不能再活了。越尹也是一样,虽说大草原的事越尹一力承担了下来,但难保死亡逼近时她不会松口,何况还有车离弩看着,唯有斩草除根才能安心。为了以防万一,除了放火,他多做了点手脚,便是有人侥幸出逃也活不了了。
好不容易才把车离弩挤出朝堂,可不能让越雅在这个时候出事,他自然得多费一番工夫,替越雅扫清痕迹了。他苦心积虑的扶植越雅爬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又怎么能这般轻易的被人破坏掉?唯有让越雅享受了那无边权利带来的诱惑,才能在她高高摔下的时候,叫她一尝刺骨之痛,如同她对杨林做的那般。
嘴角微翘,丁绝离开了暗房,而他走后没多久,越雅就进来了,美月看见越雅的那一刻,瞬间红了眼,就算她此番前来是想结束他的性命,他也无憾了。死前能再见她一眼,倒也不枉他苦恋她那么多年,若可以将这番爱意说出口,该有多好啊。但他说不出口,丁绝不知道对他做了什么,让他有口难言无力挣扎。
“啪!”相比美月的复杂情绪,越雅却是冰冷的赏了他一巴掌,道:“你倒是还有脸活着!若不是你,本丞相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去死?枉本丞相信你用你,却不想你竟是个这般贪生怕死之徒,将尹儿咬了出来,害得本丞相不得不壮士断腕,弃了尹儿。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你不能先尹儿一步死去?”
美月被打懵了,听完越雅的话更是茫然不解,他没有供出越尹啊,是车离弩查出来的,一切都是车离弩算计的。是车离弩挑拨离间啊,主子,你听奴才解释,奴才没有贪生怕死,奴才从始至终都没有吐露半句话。美月想要嘶吼,却无能为力,只能张大嘴巴,无声的向越雅解释着什么,但怒火中的越雅又如何能看清?
“你这般不想死,本丞相就成全了你,来呀,上毒虫!”越雅冷笑一声,唤了人来,美月看着来人手上端着的碗瞬间睁大了眼睛,挣扎着想往后退却是徒劳。
“全都灌他吃下去!”越雅却是没有半分动容,若不是美月这里出了差错,越尹又怎会被咬出来?车离弩虎视眈眈,她不忍,却终究要狠下心肠弃了越尹。
越尹倒是待她真心,宁可死也不吐露半句,而美月这个狗奴才却还妄想能活着?好,她成全他,吃下这些毒虫,便是他想死,也死不了了,他就好好活着吧!
美月无力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吞下了那些毒虫,而他至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丝的不忍。呵,到底只是他一厢情愿,她的眼看不到他,她的心也没有他。即便他深爱着她,即便为了她,他可以强迫自己做下那累累恶事,但在她面前,他就只是一个奴才。奴才,奴才,无名无姓,活得卑微死得无名,这就是他的结局。不,他比旁的奴才要幸运多了,至少她不允许他死去,不是吗?
“天亮后,扔到暗寮里,让他做最低等的侍奴!”在美月吞下最后一条毒虫后,越雅吩咐了身边人一句,就走了。美月也绝望的闭上了眼,却在此刻有些庆幸自己的清白之身叫车离弩拿了去,至少她是浅乐的英雄,至少她也曾有过怜惜。
“啧啧啧,真可怜啊,看你这样子,像是已经认命了?”丁绝再次出现在美月的面前,一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微笑着道。美月闭紧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却在听得丁绝凑到他耳边说的那几句话时,猛然睁开了眼睛。
见美月眼里存疑,丁绝大笑一声,道:“你可以不信,但现在的你没有选择。”
话落,丁绝就派人送走美月了,仍是送到脏污之地,但却比暗寮好了些。他要让美月成为最诱人的青楼公子,在那些女人身下婉转承欢时,窃取她们所知的消息。美月确实被毁得差不多了,但还活着就有希望,何况还有了毒虫做为支撑。
美月被送走后,丁绝就回到了丞相府,得知越雅在书房休息后,便大步走去。
“啪——”迎接丁绝的不是越雅的拥抱与热吻,而是几乎要将他整个打飞出去的耳光。这么狠,这么利落,却让丁绝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露出了委屈之色。
“谁许你自作主张的?”越雅到底是对丁绝存了几分真心,见他如此,也冷静了些,坐下来,打算听他的解释。丁绝顺势跪在地上,哽咽着道:“奴知主子不忍,下不了狠手,但那车离弩虎视眈眈,七十二卫又都回来了,谁知道她们有无手段逼得三小姐供出主子?为着主子的安危,便是要奴千刀万剐,奴也甘愿,这万难之事,奴愿代主子做下,日后便是奴受了报应不得好死奴也在所不惜。”
“你……”越雅张了张嘴,到底是无话可说,丁绝一心为她,事情又已经发生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当她负了越尹,日后好生照顾越尹的双亲也就是了。
见状,丁绝慢慢的爬到越雅脚边,抱住她的脚,也不说话,只小声的哭泣着。越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