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否听草民一言?”许是看出了鲜舒的犹豫,非莉媛向前一步道。
“但说无妨。”鲜舒扫了非莉媛一眼,有点期待这个第一才女将要说出口的话,但等她听完了非莉媛的话,却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非莉媛莫不是疯了?
郭大人也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被非莉媛的疯狂计划给惊得三魂不见了六魄。
“陛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如今时机正好,不在此时扳倒丞相,难道要等她只手遮天的时候,再来后悔今日的迟疑吗?陛下,丞相日渐势大,百姓只知其名,不知皇家威严,长此以往,浅乐的江山就要落到外姓人手里了,难道陛下还要纵容奸臣不成?”非莉媛像是看不到鲜舒惊讶的目光似的,拱手作揖,悲愤道。
越府,杨林的院落,管家急行而至,说李将军有话要跟杨林说,杨林只得挺着肚子走到前厅,却见李将军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东拉西扯了一堆,才在起身时塞给了他一张纸条,转身离开。杨林意识到大事不好了,快速的看了一遍纸条上的内容后,身形一晃,险些摔到地上,幸亏小厮扶得快,不然这一跤就摔严实了。
“正夫这是……”管家看着杨林苍白的面色,心下一惊,莫不是大祸终临?
“无碍,扶我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妄动。”杨林捂着肚子,艰难的运了几口气后,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似下定了决心,抓住小厮的手,回到了院落。
而后,在四个小厮的配合下,杨林换上了一套极为繁琐的紫色华服,那是国宴的时候,入宫拜见主后才有资格穿上的,是他亲手所制,全浅乐只得这么一套。
穿好华服后,杨林让小厮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只用一根玉簪别着,看似单薄,实则不凡,让他整个人的气势都显出来了。这根玉簪是先皇赐给他的,贺他大婚之喜,上面刻着的“一生安乐”,是先主后在他百日宴上送给他的祝语。
“正夫叫我来,可是哪里出了问题?”明仙在杨林贴身小厮的带领下急急赶来的时候,差点认不出那个耀眼逼人的人是谁,反应过来后,却蹙起了眉头。杨林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头发,道:“又白了呢,浪费了你的一番心思,但既然它白了,就让它一直这么着吧。不知明仙可有办法让我三千发丝尽成雪,不留墨色?”
“杨林,你要做什么?”明仙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总感觉杨林将要做的事会撼动天地,杨林摇摇头,道:“别问,只需告诉我,你能否让它如雪一般洁白?”
明仙看着杨林,半晌,点头道:“我能,但这么做之后,你将无法复原。”
杨林一笑,道:“无所谓了,快些做吧,时间不多,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半个时辰后,一头白发的杨林,穿着紫色华服的杨林,别着御赐玉簪的杨林,持着御龙金鞭走出了越府大门,看守此处的将士想要拦他,却如何能拦得住?
“杨正夫,您这是要做什么?”李将军的通风报信,是想提醒杨林可趁午夜时分逃出越府,她会给他留一条活路,请他好歹为越雅留个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更没想到本该在车离弩手里的御龙金鞭会出现在杨林手上,有此一物,莫说是她,就是鲜舒来了也拦不得他。
杨林看了李将军一眼,轻点下巴,道:“烦请李将军带着士兵们退下,御龙金鞭乃是先皇御赐之物,上可打昏君,下可诛佞臣,若冒犯了它,怕是会累及亲族,我不想枉害人命,亦不想受人掣肘,所以还请将士们退下,为我让出一条路。”
一直跟在杨林身后的明仙深吸一口气,道:“李将军,带着姐妹们退下吧!”
僵持片刻,李将军到底是退开了,勒令士兵们不得阻拦杨林,跟在杨林身后,小心护卫杨林的安全。就这样,一身华服的杨林一步一步的走向皇宫,所到之处,众人皆默,没人敢发出声音,更没人敢阻拦杨林,只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想知道他搞出这样的阵仗是要做什么。消息传回杨家,本就因杨林断指而伤心不已的杨家族长当下就吐了一口血,悲从中来的哭了一声“阿林啊”,彻底的昏厥过去。
“你,你,你说什么?”正在大殿上听朝臣争论越雅一事的鲜舒听得宫人的通传,不由得睁大眼睛,杨林持着御龙金鞭闯进皇宫来了?朝臣们听到这匪夷所思的消息,也是一脸的呆滞,古往今来,只闻孝女为鸣冤屈血溅宫门,哪闻外嫁夫郎擅闯宫门?路名扬却在此时笑出了声,笑得有些张狂,却无人敢出声阻止她。
大殿内回响着路名扬的笑声的时候,杨林也在明仙和李将军的护送下走了进来,看到他的那一刻,满朝文武都没了声音,三千发丝成雪,灼伤的岂止是眼睛?
便是鲜舒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别的暂且不提,她以前一直很尊敬杨林这个人,小时候也爱黏着他,吃他做的百花糕,现在看到他因为越雅的事白了头发,心内又怎会一点触动都没有?杨林扫了一眼群臣的表情,微微一笑,挺着肚子,握紧御龙金鞭,一路走到了百官首位,丞相的位置,却又后退半步,停下。
“臣夫见过陛下。”杨林不咸不淡的点头行礼,连腰都没弯,让鲜舒看了,眉头越发的皱紧,杨林这是要干什么,御龙金鞭又怎么会在他的手上,车离弩,车离弩为什么要把御龙金鞭交给他,难道,难道车离弩早就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