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鹤被休并被扔进大牢择日问审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了民众的关注,多数人是持怀疑态度,不相信姬鹤能做下这般恶毒的事。因为作为车离弩的三侧夫,姬鹤的身份不如客印洗,也不如孟暖,只比出身青楼的郎陶御好上那么一点,但他为人纯良,从不与人争风,比客印洗必须端着正夫的气度相比,他是真的能容人。且他入府多年,谨言慎行,进退有度,从未传出过一点半点的失礼之举。
若说孟暖能做出这样恶毒的事,他们信,但说姬鹤的话,却是不能相信的。
只是人证物证聚在,人证或许可以作假,但物证却是做不了假的,因为那能定下姬鹤罪行的信件是他亲笔所写,印章也是真实的。从买通路府府上的下人,到寻毒害人,这一条条的脉络都清晰无比,且也掩藏得非常好。若不是姬鹤的小厮良心发现,而那被买通的路府下人又死得太过突然,怕是真能让姬鹤逃过去。
证据在前,又经过了开堂问审,围观的群众便也不得不信这姬鹤端的是心机深沉,看起来纯善,实际上心比谁都黑。得亏路灵没事,不然这路车两府就要结成死仇了,到时候损失的可不只是路二公子的命,还会是两府全府上下的人命。
“怨不得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姬鹤可真是叫人开了眼界。”路边茶摊,一个穿着破布衣衫的女子端起大碗茶,却像是品尝仙茗一般,故作优雅的说道。
旁边有一算命先生,没好气的白了女子一眼,道:“我还是认为姬鹤是被冤枉的,他那么喜欢车大将军,又怎么会不知道路灵出事了,会给车大将军带来怎样的祸事?就冲这一点,姬鹤就绝不可能做下这样的事,一定是被人栽赃嫁祸!”
过来添茶的小二姐却道:“哎,姬鹤这不是因为妒忌吗,你是男子,该比我们更清楚妒忌能使一个男子变成什么样?好不容易等着正夫被休,二侧夫被休后出家为僧,眼看着这正夫之位就要是他的了,却被路灵截去了,是你,你不气?”
算命先生不说话了,似被戳痛了心事,因为他当初也是因为嫉妒那个贱侍,做错了太多事才被妻主给休了的。这么说来,姬鹤可怜,但也的确是做错了事。
外界都以为姬鹤原以为自己会是正夫人选,却被路二公子堵住了前路,嫉恨交加之下,又受了贴身小厮的怂恿,才对路二公子下了狠手。却不知贴身小厮是鲜舒的人,故意算计了这一出,为的就是打着姬鹤的名义弄死路二公子,再装作良心发现的样子站出来揭穿姬鹤,好离间车府和路府,让姬鹤背了这个黑锅一直到死都拿不下来。现在看来,计划有点变化,但至少也是让姬鹤背定了这个黑锅。
姬鹤看着得意洋洋的告诉他一切真相的小厮,恨不得活撕了对方,但更多的却是心痛,喃喃自语道:“陛下为何如此对我,我是那么的忠诚陛下,为了陛下,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爱情,愿为了陛下伪造阿离通敌叛国的罪证,一手送阿离去死。但陛下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忠诚的吗?便是我已经做好了陪阿离死的准备,但我依然是忠于陛下的啊,我只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两全,全了忠义,全了爱情!”
“呸!你这个虚伪成性的人,老子都看不过眼了!你说你要忠于陛下,你就忠啊,入府多年,你说你给陛下办成了哪件事?你说你的心里有车大将军,那你倒是忠贞不二啊,嘴上说着喜欢,背地里却伪造通敌的罪证意图推车家一族去死,你可真有脸说啊!”小厮强撑着支起身体,满是不屑的看着姬鹤,讥笑着说道。
调整了个姿势,小厮又道:“你想两全,却得问问陛下和车大将军容不容得你的两全!哦,说要伪造证据,却屁都不见一个,犹犹豫豫一直拖到现在,陛下能容你到今天已经是万分仁慈了,不过是要你背个黑锅去死,你难道不该感恩?说什么送车大将军去死后,你就跟着死,呸,也不看看你配不配,人要不要!”
“……”姬鹤嘴巴张了张,却是无言以对,只得愣愣的看着手指,记得那里曾被车离弩把玩过,说喜欢他饱满的手指,要他一直都保持着。小厮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爬过来抢了姬鹤的饭食吃,明明都馊了,他却像是吃到了什么极品美味一般,狼吞虎咽的。姬鹤看着小厮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怪异,这是怎么了?
小厮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看着姬鹤笑道:“老子不如你,好歹顶着三侧夫的名分跟着车大将军过了几年好日子,老子就是个受穷受罪的命。但能看你变成这个样子,老子这辈子也值了,哈哈哈,老子活不成了,因为老子看得比你明白。便是老子帮陛下办完了这件事,老子也是活不成了,不像你还在那做梦!”
说着说着,小厮的嘴角溢出了一丝带黑的血迹,看着姬鹤惊讶的视线,指了指他,道:“不要着急,你也快了的,死前让你知道真相,也是老子这辈子做过的唯一善事了,只当是为老子那死去的儿子积德!哈,陛下最是会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车大将军当初那般待她,几度为她生死徘徊,却换来了她这般狼心狗肺的回报。你怎么以为以我们这些个贱奴的身份,能得陛下以国士之礼待之呢?”
“老子也不麻烦鲜舒那个贱人了,老子自己把自己这条命给解决了,抱歉了,抢了你的死路!”话落,小厮头一歪,软软的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却是死得瞑目。姬鹤愣愣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