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杨林死死地握着三侧夫的手,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的脸,嘴唇颤抖,反复说着一个字,思绪一片混乱,根本就没办法思考,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就像是喝下那碗堕胎药时的感觉一样,就像是被狂犬扑倒时的感觉一样。他已经失去得够多了,为什么,为什么又让他失去一个至亲,上天为何这般折磨他?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折磨,便是他做错了,又为何不降罚于他?
要让他的至亲一个个的离他而去,先是他的父亲,再是从小陪伴他长大的阿铭,再是总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做他的小尾巴的言洛,接下来又是谁,又是谁?
是他吗?如果是,他宁愿是他,也不要在乎的人再离他而去,更不希望是越雅替他遭受惩罚。要罚就罚他一个好了,不要再牵连他最在乎的人,最爱的人!
杨林没了声音,周围的人都很担心他的情况,却被丁绝抢先了一步,只见他爬到杨林身边,轻轻地抱住杨林,正要说些什么,就被杨林狠狠地推开。杨林回过了神,看着死不瞑目的言洛,颤抖的伸出手替他合上眼,道:“洛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明真相,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你放心,阿林哥哥这次绝不负你!”
“洛儿,洛儿……”杨林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下,回想起过往的种种,终是难以释怀,那个小屁孩怎么就先他一步的走了?悲从中来的杨林哭叫了一声,把脸埋进了三侧夫已经冷透的手里,放肆的哭了起来,“不要啊……”
杨林的哭叫传出来的时候,守在屋外的人的动作皆是一顿,三侧夫的贴身小厮已经哭晕了过去,其他人也哭着跪到了地上,如此惨状,连见惯了生死的大夫也不落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血,却是疑惑更深,怎么摔了一跤就成这样了?
丁绝趴在地上,依然保持着被杨林推开时的姿势,似乎还没缓过劲来。
就在三侧夫的院落哭声连连的时候,四侧夫的院落也哭倒了一片,只因他们的主子刚刚小产了,消息传到杨林耳边的时候,杨林还沉浸在三侧夫逝去的悲痛中,听得传信之人的话,不由一惊,扬声道:“那大人可有碍,大夫怎么说?”
传信之人吸了吸鼻子,道:“回正夫的话,侧夫无碍,只是需要好好静养。”
“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杨林松了口气,却又为那个流掉的孩子悲痛,一天之内,越雅的两条血脉都没能护住,是他失职,是他失职啊!深吸一口气,杨林控制住了自己,眼下府中大乱,必须得有人主持大局,他要是倒了,必会给宵小生乱的机会,决不能让越府再乱下去,在越雅回来前,他得安排好一切。
想着,杨林连下了几条命令,奴才们强忍着悲伤听着,见正夫条理清晰的安排府上事宜,心便也安定了许多,有正夫在,便是天塌了也不怕。管家也带着人忙里忙外的,好不容易稳定了府内的局势,这才得闲喘口气,却是一呼气就流下了泪来,这叫什么事,府上好不容易盼来喜讯,还没欢喜够呢,怎么就全变了?
三侧夫的遗体清理干净,并移到偏院摆放后,杨林就去看了四侧夫,四侧夫受了打击,又听说三侧夫死了,更是心绪烦乱。见他如此,杨林也不便久留,吩咐底下人仔细照顾后,就离开了,临走前,却下了令,三天后才许四侧夫的家人入府探望,在那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越府,一有发现,当以叛主之罪严惩。
“正夫,二侧夫还跪在那里。”杨林回到自己的院落的时候,一个小厮迎了上来,看了一眼跪在竹林那边的丁绝,小声的道。杨林听了,微微蹙眉,却是转了方向,到了竹林,他的贴身小厮跑回房里给他拿件厚的外套,他还没病好,折腾了这么久,小心受了寒。丁绝在杨林出现的那一刻就扑到了他的脚边,哭道:“阿林哥哥,不是我,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我怎么会是这样心思恶毒的人呢?”
“我不信你!”杨林没有踹开丁绝,任由丁绝抱着他的脚,听得杨林这么说,丁绝哭得越发厉害了,眼里满是失望,杨林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大夫说了,阿洛虽是因为摔倒而引起的胎气不稳,胎儿也的确是因此而流掉的,但他身体素来康健,也无隐疾,更无旧患,便是小产伤身,也不可能会伤他至此,甚至搭上了他的性命。此事定有隐情,真相为何,我亦不明,只等水落石出方可明了。”
丁绝抱紧杨林的脚,一副想说不是他却又知多说无益的样子,杨林也不理会他是什么反应,接着道:“至于亚辛,却是胎儿不稳,身体孱弱,受了惊吓所致,尚不知有无人为设计,一切还在查证。在查明真相之前,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信的,若不是你,我自会还你公道,若是你,你便是再哭泣求饶我也决不轻饶!”
“阿林哥哥……”丁绝看着杨林的脸,那张脸上再不见半点仁慈,想来是真的舍掉了过往的情谊,言洛够狠,死了也不肯放过他,死了也要夺走杨林对他的信任。但言洛再狠又能如何,还不是带着他的那个孽种死了,死了的人便是输了。
“待会会有人送你到城郊别院居住,在真相查明前,你且在别院待着,不可随意走动,更不可离开别院,若有妄动,必施以五十杖刑!”杨林说完,踹开了丁绝,朝站在一边的奴仆使了个眼色,奴仆立刻上前,拖走了愣愣发呆的丁绝。
“进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