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平南王府所在城池的东街,是胭脂水粉的贩卖地,有只招待富贵人家的极品胭脂店,也有摆在街上专门卖给家境不是特别富裕的夫郎的小摊点,更有挑着担子走街窜巷的售卖自家做的胭脂水粉的小贩,但这样的小贩多是受青楼公子的欢迎。因青楼公子的身份尴尬,除了那些已经闯出名头的花魁,或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普通的青楼公子上街,是会招人嫌弃的,也不会有人做他们的生意。
这种走街窜巷的小贩自然就受青楼公子欢迎了,能在馆中挑选胭脂水粉,不用遭人白眼,他们又怎么会不乐意?何况这些小贩手里也不缺好货,虽比不得大商铺卖的那些极品胭脂,但也是极有特色的,价钱嘛,更是他们能够负担起的。
热闹的东街,多是未嫁儿郎和已嫁夫郎在逛,偶有心疼夫郎或是情窦初开的女子来买,这样的女子多半不会小气,有钱的眨眼间花出几百两也不是稀奇事,没钱的也会挖空心思的挑物美价廉又具特色的胭脂水粉,只为哄心中的他高兴。
这会,一个穿着布衣的女子正在和摆摊的小贩讨价还价,争得可厉害了,一看就是手头拮据的,但就这样了仍想哄夫郎开心,倒是个有心的。只她有没有心关小贩屁事,她也有夫郎孩子要养,再便宜下去,她这就没有赚头了,自然寸步不让。她们争得厉害,旁人也笑得厉害,只因这两人讲话太逗了,根本忍不住。
类似的事还发生在很多摊点上,却多是已嫁夫郎在和小贩讨价还价,这种事,还是他们比较擅长。但就在各方争执,各方吵闹的时候,东街的入口忽然安静了下来,然后逐渐向街尾扩散,便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安静的人也不自觉的闭上了嘴。直到这引得整条街都安静下来的人走到了街的中部,才叫后面的人知道了原因。
“哇……”一个提着篮子的夫郎手一抖,掉了篮子,却顾不上去捡,只一个劲的盯着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原先和他争得不可开交的小贩更是睁大了眼睛,没来由的脸一红,移开了视线,再不冷静一点,怕是鼻血都能流出来了。一个小贩惊得脚下一滑摔到了地上,却是顾不上疼,只呆呆的看着那名女子,痴痴的笑了。
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的鲜子里却是嘴角一抽,有这么夸张吗,他天天照镜子看自己的脸,也没觉得有多美啊,何况他现在是扮作了女装的,怎么那些女的还是直勾勾的看着他?摇摇头,鲜子里走进了最大的那家胭脂水粉店,他不怎么逛街,出来的时候也多会戴厚重面纱,便没什么人知道平南王嫡长子的真面目。只知他是南疆第一美人,生性不羁,好男色,时常将平南王正君气得一病不起。
前几日他再次气得平南王正君病倒,让平南王府很是折腾了一番,也不知他这个做儿子的在看见父亲的病容的时候,是否会有愧疚?鲜子里绝不承认他愧疚了,也不承认来这里是为穆清挑选胭脂水粉的,是他自己想买,才会出来的。
但既是如此,叫个下人来买不就是了,何必他自己跑一趟,还偷偷摸摸的翻墙出来,扮作女装行动?反正鲜子里不承认他这么做是为了宽慰穆清,别人说再多也没用,他只专心的挑选胭脂水粉,过会去一趟翠花楼,好久没见那的头牌公子了,顺路去看一眼也好。鲜子里不大会挑东西,只觉得最贵的就是最好的,便在掌柜的忽悠下买了最贵的一盒胭脂,又买了几盒次一点的胭脂,等会哄头牌用。
等鲜子里离开东街,消失得没影了后,东街的人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恢复了正常的呼吸。一个未嫁的儿郎红着脸跟身旁的友人说道:“哎,你说那么美的女子有夫郎了吗?买那些胭脂水粉是给她父亲的吧,这么孝顺又这么美,还真是难得呢。只是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她是外地来的,还是少现于人前?”
“我哪里知道?”他的友人也是红着一张脸痴痴的看着鲜子里离去的方向,闻言,翻了个白眼道,却在心里想,要是他知道那人是谁,又怎会告诉旁人?
翠花楼下迎来送往,不分白天黑夜,只因它这里的公子是南疆最好的,也是因为名头响亮,乔装打扮的长柯里斯才会带着两个手下来这里瞧一瞧,打探一下消息。要知道青楼小馆最是方便打探消息了,许多小道消息就是从这里流传出去的,因为在这寻欢作乐的地方,人的戒心最容易放松,酒气一上头,话便多了。
只长柯里斯的心情不怎么好,因为她听说了忠王正君失女一事,正一坛一坛的喝着酒,谁劝都不听。知道长柯里斯心里不痛快的两个手下,动了下头脑,却是去请了翠花楼的头牌公子过来,想着美人在怀,首领怎么样也能舒缓几分。
便是首领不近男色,在部落的时候,连个暖床奴都没有,但应该也不会太抗拒美人的投怀送抱。来这种地方,不就是图个乐子吗,首领总不至于砸场子。
“这不是郡子爷吗?您可终于来了,奴家想死你了!”就在长柯里斯被手下塞了一个美男的时候,鲜子里提着木盒来到了翠花楼下,守在门口的一个小倌一见他就亮了眼睛,扑到他怀里小声的说道。鲜子里捏了捏这人的脸蛋,轻笑一声,道:“这话对多少人说过了,嗯?别蒙我,要是说错了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倌却是丝毫不怕鲜子里的,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勾着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他的脸一口,飞了个媚眼,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