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穿着略显素雅的宫服的宁追正在磨墨,原本打算先练几个字的鲜舒却放下了笔,从后面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耳朵,又揉捏了他一番,引得他一阵颤抖,面带羞涩的说了一句“陛下”后,才暂且饶了他。重新提起笔,鲜舒在摊好的纸上写了几个字,脸上的笑意止不住的往外溢出,似乎在为什么事高兴。
宁追在一旁看着,却是心内不安,总觉得鲜舒高兴的是车离弩失女一事,便是车离弩退出了朝堂,鲜舒仍是不能放心的,除非车离弩死了,那她才有可能真的放下戒心。只要车离弩不死,鲜舒的戒心就不会放松片刻,若车离弩子嗣旺盛,她怕是还会如从前一般忌惮车离弩,但现在的车离弩膝下只有一女,尚未站住脚,她自然是放心几分。郎陶御失女,于车家是痛彻心扉,于她,却是松了口气啊。
如宁追想的那样,鲜舒的确是为车离弩失女一事高兴,她巴不得车离弩子嗣稀薄至近乎于无呢,车离弩的子嗣越少,她就越是能放心。而越雅失女,却也能叫她感到高兴,只因武有车离弩文有越雅,武,她忌惮车离弩,文,她忌惮越雅。
先前和越雅联手将车离弩弄出朝堂,不过是车离弩兵权太重,不得不先解决了,但车离弩如此知情识趣,她也不好步步紧逼,便放松了些。但没了车离弩,还有一个越雅,先前越雅内宅不平,宠幸一个名分不明的谋士,很是被言官攻讦了一番,她乐得看热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惜一夕之间,越雅就和正夫和好了,不但恢复往昔柔情蜜意,还有了女胎,那个大着肚子的侧夫就失了宠幸。
眼看着越雅就要有嫡女了,她如何能不紧张?位高权重心思难测的越雅若是子嗣丰盈,将来会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她本想算计一番,但要她对无辜稚子下手,却还是有些不忍的,何况一个不慎叫越雅察觉到了,展开报复,她便有可能帝位不稳。权衡利弊了一番,还是打消了念头,横竖平安出生的孩子都得经过“早夭之劫”,越雅的孩子最后站不站得住脚,还是两说,她又何必急于一时?
却不想天意相助,她没有下狠手算计,越雅却还是失女了,且连带着的还有车离弩的孩子,梨莱那个逃奴倒是做了件好事,一下就替她解决了两个隐患。
如此痛击,越雅和车离弩再想有孩子,怕也是得等一段时间了,她可轻松些,最好趁这个时候快点让宁追怀上孩子,有了嫡出的血脉,她的帝位也就稳定些了。
想着,鲜舒放下了笔,一把将宁追捞到怀里,抱起他就往书房旁边的寝室走去。宁追勾着鲜舒的脖子,心底的不安却越发的躁动,她到底不是从前的她了。
皇城风起云涌之际,南疆却是一派和谐,平南王府的名号还是很响亮的,若有当地官府解决不了的纷争,只要求到平南王那里,总能得到稳妥的解决。南疆百姓安居乐业的时候,总会感谢平南王的付出,待平南王府的态度越发亲近了。
但平南王管得了南疆的大事小事,镇得住南疆的牛鬼蛇神,却管不了府上的事,她在的时候,倒还好些,她不在的时候,府上总是鸡飞狗跳,叫人头疼不已。
但这段时间府上却总是安安静静的,不再听见吵闹声,倒叫平南王浑身不自在了,每次回府都得退出大门看一眼门上的牌匾,以防自己进错了府,闹出笑话。
却不知她这般作为,本身就闹了笑话,哪有人盼着府上日日吵闹不休的?
鲜子里的院落,一身红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的鲜子里正左拥右抱的抱着两个小美男,吃着他们剥的葡萄,偶尔亲亲他们的脸,好不快活。但他的眼里没有笑意,最会察言观色的两个小倌又怎会看不出来,只是配合着他营造欢乐氛围。
“郡子爷,正君来了。”正享受着,就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管事模样的奴才小跑着过来,看样子是想给鲜子里多点时间准备,但鲜子里却是嗤笑一声,既没有吩咐两个小倌退下,也没有整装,只躺在软塌上,吃着小倌送到嘴边的葡萄。
管事急得不得了,但看鲜子里的架势是不打算收敛了,便抓住了双手退到一边,得,吵吧吵吧,这府上有一段时间没鸡飞狗跳了,她都有点不适应了呢。
不多时,穿着浅蓝色长袍,腰间只系一根猫眼石玉带,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在脑后的穆清在贴身小厮的搀扶下走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的鲜子里。鲜子里依然没有起身迎接穆清的意思,还搂着两个小倌,不许他们乱动。
鲜子里如此放荡,自然让穆清不悦了,只见他蹙起眉头,慢步走到了鲜子里面前,道:“便是你喜欢宠着这些人,也该注意些影响,毕竟你是郡子爷,是王爷的嫡长子,总该维护几分嫡长子的颜面。如此行事,叫王爷看见,该如何是好?”
“呵,父亲倒是好兴致,大老远走过来,就为了训斥我一顿。”鲜子里一笑,坐起身,抬眼看着穆清,眼里满是冷漠,叫穆清心里一震,生出了一股难言的哀伤,这孩子是真的恨他了吗?站起身,鲜子里上下打量了穆清一番,道:“还请父亲快些回去吧,省得在这待久了,再有个头痛脑热的,又得怪在我头上。要知道,我这张脸可是经不起几顿揍了,大夫说了,再被利器所伤,就有毁容之危。”
“还请父亲手下留情,给我留下这脸,到底这张脸的价值大,将来若有什么,也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