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离弩即将扶正二侧夫的消息一经传出,就引起了各方关注,原本已逐渐被人淡忘的客印洗又再次回到了桌上,任人闲谈。多是道客印洗不懂得珍惜,放着好好的将军正夫未来的忠王正君不做,非要做对不起车离弩的事,这下身败名裂,使母族蒙羞,又给孟暖做了嫁衣,可是悔断肠子了吧?也有人说妻夫之间的事,复杂难言,车离弩既以无子一罪休了客印洗,便当做他无子吧,万不可乱猜。
除客印洗外,先前连得车离弩半个月宠爱的八侧夫也成了人们的新谈资,原以为依着他受宠的劲头会独得车离弩的宠爱,不想在车离弩的心里,仍是更看重二侧夫。不过也是,谁让八侧夫的身份太卑微了呢,哪怕他只是个普通的良民,都有资格扶正,奈何出身青楼,便是个清倌,也抹不掉他身上卑微肮脏的污点。
外人如何猜测,都影响不到郎陶御,因为他一开始就没有奢求过正夫的位置,只要能在车离弩身边有一席之地,得她垂怜,就已足够。郎陶御看得透彻,伺候他的人却没几个聪明的,又是为郎陶御不平又是看不起他的身份,到最后竟是恨不得到孟暖那里伺候。有人行动了,但还没伸出手就让郎陶御狠狠地整治了一番,整治了后,请来管家将这些心大的奴才给灌了哑药发卖出去,竟无一丝情面可讲。
郎陶御行事果断,但在一些人的眼里却有些狠绝了,不想车离弩知道这事后只笑着说了一句“做得好”,就再无下文,家主都不追究郎陶御的责任了,谁还敢拿这事做文章?不过,经此一事,府里上下都对郎陶御的地位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怕是孟暖扶正了,也盖不住郎陶御的锋芒,往后的日子还有得好戏看呢。
众人等着看好戏的时候,车离弩却拿着一小瓶药到了孟暖的院落,屏退左右后,笑着对孟暖道:“阿暖,这是皇宫秘制的上等孕药,本将军想先让你服下,若在封王前你就怀了孩子,把你从正夫册立为正君的事就会更顺利,你可愿意?”
“奴……”孟暖看着孕药,心里是又激动又难受,他盼这一天盼很久了,之前不要,一是车离弩不想他太小就孕子免得伤了身子,一是他还不想给她诞下子嗣。但一起生活到现在,他是真心实意的想给她生个孩子,可他不确定他做好了准备,更不确定他可以放下心底的仇恨,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做她的夫郎。
看着孟暖的表情,车离弩僵住了笑脸,眼神一黯,收回手,道:“你不愿。”
见车离弩如此反应,孟暖想都没想的伸出手抢过了药瓶,大声道:“我愿意,我自然是愿意的,阿离姐姐,你待我这么好,我又怎么会不愿意给你生孩子呢?”
车离弩一笑,用力地抱住了孟暖,心里却是一声冷笑,她待他好,而他回报她的却是车府满门尽遭屠戮,老管家,和母亲一同抚养她长大的老管家更是死得凄惨,此仇不报,她枉为人子。即便他是受人蒙蔽,即便他也是被利用了的可怜人,都不足以让她原谅他的作为,但今世一切都还未来得及发生,她要做的也只是弄走他,让他和鲜舒斗上,只不知这外表纯善内心恶毒的人能走到哪一步。
老管家喜滋滋的挑了个好日子,让孟暖在这一天服下孕药,服下后,由大夫诊脉,弄清楚服药后的身体反应,再以此作为基础选出车离弩和他同房的日子。
若无意外,服下孕药后,孟暖就会被扶正为正夫,在封王大典到来前孕子,而后父以子贵的被册立为忠王正君。这个事,车离弩已经上折子请示过鲜舒了,鲜舒夺了车离弩的兵权,在其他方面自然不会太逼人,就默许了,只等孟暖传出喜讯,就下旨意。这一下,全府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孟暖的肚子上,想看他是最佳的受孕体还是少见却依然存在的石男,孟暖也有些紧张,害怕自己无法怀孕。
但再怎么紧张,该来的还是会来,在老管家挑的好日子里,孟暖当众服下了孕药,过了一个时辰,大夫就入府诊脉了。原本大夫还是笑眯眯的,到了后面却蹙起了眉头,许久才收回手,在车离弩出声询问的时候,向车离弩行礼道:“回大将军的话,二侧夫是罕见的不孕之体,比之‘石男’还要难孕,属天绝之人!”
“什么?”老管家最先反应过来,不可控制的惊呼了一声,这怎么可能?
车离弩身子晃了两下,苦涩一笑,低声道:“天道便如此容不得本将军吗?”
此话一出,伺候的人都跪下了,孟暖更是泪流满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竟是上天不许他有孩子,而不是他愿不愿意给她生孩子,他做了什么,要被如此对待?但她是在乎他的,或许她不会在意有没有嫡女的事,实在不行,不是还有那个庶女吗?他可以抱那个庶女过来养,他可以将庶女记在名下,他可以做一个正夫该做的事,报仇什么的他不想了,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孟暖颤抖的向车离弩伸出手,想要得到她的安慰,却见她眼神一黯,转过了身。孟暖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她不要他了,她因为他生不出孩子不要他了?不可以,她不可以这么做,她知不知道他花了多长的时间才让自己遗忘仇恨,她知不知道决定给她生子的他背后受尽了多少煎熬,她怎么可以因为这样就不要他了?
“管家……”气氛僵持住的时候,车离弩说话了,声音隐隐透着一丝嘶哑,“去账房领黄金两千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