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在地的人,叫人嫌弃的看了一眼,就自动拉开了距离,但实际上她们的腿也发颤着,若不是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怕此刻早就跪在了地上。御龙金鞭象征着什么?象征着先皇的旨意,持着金鞭的人是大将军车离弩,身后站着七十二卫的车离弩,无论哪一条,只要她想她们死,她们就断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该死,不是说车离弩受了重伤必须静养吗,怎么她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还毫无异样的站在大殿之上?看这样子,车离弩不像是受伤,倒像是睡多了的感觉。
但只有鲜舒和少部分人知道车离弩身上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不然她也不会披上大红披风,弃了平素喜欢的黑色披风,不过是怕伤口裂开,血渍刺人罢了。
“阿离姐姐……”鲜舒握紧了拳头,看着如参天巨树一般挡在她面前的车离弩,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这就是她的阿离姐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第一时间护住她,到底是她薄情了。路名扬一脸担忧的看着车离弩,心里又多了几分恼怒,学什么不好,偏学车祺那王八蛋死犟,非得气死她才行啊?
朝臣静默的时候,越雅突然出声了,笑着说道:“车大将军不必如此紧张,毕竟为臣之心,不当诛,各位大人也不过是就事论事。毕竟前有祖宗家法,后有先皇遗言,先皇的主后只能有一个,陛下一片孝心,叫人感动,但终究不合礼法,也违逆了先皇的遗愿。各位大人说的是这个事,虽有小人意图煽风点火混淆视线,但起因终究是陛下的做法有欠考虑,如此,是否该回到这件事的根源上呢?”
车离弩看了越雅一眼,眼里有的只是冷漠,再无往日的钦慕敬服,越雅察觉出了车离弩的变化,心底忽然有些悲凉,却很快就消失了,她没有错,一切都是车离弩造成的。不再看越雅,车离弩扫了一眼因越雅一番话而松动了些的朝臣,道:“生恩不及养恩,却终究是先有生恩,方有养恩,陛下追封生父,乃是人伦常情,便是于理不合,也不是什么错处,不过是出于孝道,想给老父一个名分。”
“民间女儿,尚且会为了生父拼尽一切,更何况是陛下这般孝顺的人?便是此举有负主后,却终究只是女儿对父亲的爱,想必向来贤良宽和的主后是不会计较这些事的。诸位大臣又何必咄咄逼人?如此逼迫,岂不是要告诉天下女子不顾生父,不顾生恩,不孝不悌?连赐予了生命的生父都可以不顾,又怎能期待这样薄情的人顾念养恩?陛下非薄情之人,也非忘恩负义之人,而正是因为她懂得何为恩义,才会追封生父,懂得尊重父恩的人,待主后之心,必也是一样的虔诚!”
“所以,非议陛下忘恩负义,实在是大逆不道的言论,其罪当诛,为臣之心,若真的一心为国,一心为君,就不会做出这般荒谬的举动,妄言陛下家事,非议一国帝王!”车离弩说着,又是一鞭子抽在空地上,吓得几个臣子跪在了地上。
看着先前咄咄逼人的朝臣被车离弩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鲜舒嘴角微扬,险些笑出声来,真痛快啊,果然还是阿离姐姐最懂她的心意,但若那个使百官敬服的人是她的话,或许她会更痛快。越雅看着车离弩的样子,想起幼时她蹬着小短腿晃着肉呼呼的身体跟在她身后口齿不清的叫着“雅姐姐”的样子,忽的一笑,时间匆匆,岁月流逝,那个胖丫头也成了一国的顶梁柱,立于大殿而面不改色。
顿了顿,车离弩接着道:“先皇确实说过此生只有一个主后,但主后在世时曾劝过先皇,他日若选定了储君,当给储君之生父体面,方可全了母女之情。先皇感念主后贤德,答应会在选定储君后,提高储君生父的位分,故陛下追封生父,是遵循先皇的圣意,不过是在位分上存了些问题,但不能说陛下追封生父就是不可行之举。陛下已是一国帝王,又是先皇属意的储君,追封生父又有何不可?”
“陛下,微臣斗胆,请陛下请出主后所留的《明月辉夜》画卷,那上面早已定好了陛下生父的位分,百官一看便知。”车离弩转过身,半跪在地,扬声道。
“来人呀,请出《明月辉夜》画卷!”鲜舒不知道车离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知她敢这么说必然是做足了准备,便也不啰嗦,当庭下了命令。百官再次躁动起来,《明月辉夜》是主后所作画作中最出名的,一共有三卷,主后去后,一直被先皇珍藏在睡枕边,以此睹物思人,却不知这画卷中还暗藏了分封玄机。
画卷请来了,当着百官的面,画卷被人小心的铺开,展露出了真容,引得百官围了上来,包括之前装晕的人。这一看,百官再次被主后的才华征服了,此画当是仙人所作,凡人哪能匹及半点?再次看到主后的画作,鲜舒的眼里也流露出了几分怀念,不可否认的是,主后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若他是她的生父就好了。
“丞相大人一向对诗画有独特的见解,不知这明月旁所题的诗该做何解?”车离弩看着画作,眼里也流露出了些许怀念,毕竟主后作画的时候,是她和阿益在一边磨墨,却原来那个时候主后就在替阿益打算了,只没想到会是鲜舒得到。
越雅看了车离弩一眼,上前,仔细看了一眼主后题的诗,转瞬间就明白过来了,便轻笑道:“这是藏头诗,连起来,是‘娆君当为明星’,明月自是主后,明星则是明月之下最亮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