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的顺从听话,见齐铁庚这样,脸上挂不住,恼了,“我偏过来,看你敢不敢打我这大舅哥。”冲到了货车旁边,就要往车斗上爬。
齐铁庚一棍子把他拨拉开,“滚。”
“抢劫了,抢劫了!”齐郁杨大叫。
“真抢啊。”围观的群众伸长脖子往这边看,群情激动,“这可是市区啊,大白天的,真抢劫了。”
余小妮哭着两边劝,“铁庚,杨杨,你们别这样。”“大哥,二哥,你们别和杨杨一般见识,她还是个孩子……”
齐郁杨跟没听见一样,大声挑衅讽刺,“胆小鬼,不敢抢就赶紧滚,滚啊。”
余仁脑子一热,恶狠狠的呸了一声,“呸,我是你亲舅舅,我有啥不敢的?”跑回去拖了条扁担,“走,去抬货,谁敢拦打谁。”
“谁敢拦打谁。”余礼和余义两个没脑子的跟着叫唤,各人拿了条扁担。
余公社急了,“哎,咱说好了是来拉东西的,可不是打架的。你们惹事不要紧,别连累我。”
余家这兄弟急红了眼,谁听他的。
“还真打啊。”余智害怕了。
他财迷,他精,可他也胆小,让他和人打架,让他去抢东西,他是不敢的。
余仁心里其实也直打鼓,可他看见余智脸发白,一得意,腰挺直了,“你是个胆小鬼我知道,你不敢打,一边儿歇着。”
“谁是胆小鬼,谁不敢打?”余智红着脸嚷嚷。
为了表明他胆子大,为了表明他不比余仁这个大哥差,他也拿了条扁担。
扁担虽然拿了,余智就在后头跳脚,不往前冲。
余礼和余义冲在最前头。
齐郁杨弯下腰,“四舅你傻呀,你就莲姐一个闺女,这东西就算抢回家你能分着多少?”
余义呆了呆。
齐郁杨瞥了余礼一眼,“你呢,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孤家寡人一个,你凑啥热闹。”
余义嚅嚅,“你三舅他攒钱,娶媳妇儿……”
“呸。”齐郁杨鄙夷的呸了一声,“娶来媳妇儿又被逼得自杀了,算谁的?害死一个还不够吗?”
余礼“啊”的一声大叫,抱着头,痛哭着踉踉跄跄跑了。
“三哥你干啥?”余义慌了,忙去追他,“你哭啥呢?”
余礼捶着路边的大树,“我想起你三嫂了。你三嫂可怜啊,跟着我没过上两天好日子,年纪轻轻的人就没了……”
余礼捶着大树,蒲扇般的大手捶得流了血。
他媳妇儿多年轻多好看啊,对他又那么好,咋就想不开喝了药呢。
余义沮丧的蹲在他身边,“你光棍儿一个,我只有一个闺女,家里啥好事也轮不着我,咱俩别凑热闹了,在这儿歇会儿吧。”
齐郁杨在车上又蹦又跳,余仁和余智两个人一方面是被她刺激的,另一方面认为余小妮是他们的亲妹妹,就算真动手抢了也是家庭内部矛盾,拎着扁担冲上来了。
齐铁庚大吼一声,把余仁拨拉到地上,余仁屁股差点摔成八瓣,疼得直喊娘。
余智趁着齐铁庚打余仁的功夫,奋力拉下一个编织袋,扛起来就跑。
齐郁杨嘴上叫的欢,但眼睁睁的看着余智抢东西,根本不阻止。
齐铁庚棍把余仁打下去,见余智抢了东西跑,急了,“我去追!”
“爸,不要。”齐郁杨忙拦住他,“让他抢。”
“为啥。”齐铁庚一愣。
齐郁杨告诉他,“爸,东西不要紧,你的安全才最重要。你要是下去追二舅,大舅趁机在背后偷袭你,那可咋办?我是女孩儿,我又不会帮你打架,俩打一,你会吃亏的。我宁可不要东西,也不要爸吃亏。”
“还是我闺女心疼我。”齐铁庚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闺女不在乎东西,就在乎他这个亲爹啊。
余智把东西甩到拖拉机上,一脸兴奋,“社哥你等着,我再去一趟,多扛些货回来。”
余公社急得都不行了,“老弟啊,哥帮你拉东西没事,你可不能真抢啊。”
余智乐了乐,“没事,小妮是我亲妹子。亲哥拿亲妹子的东西,有啥?”
他拎着扁担又去战斗。
余仁捂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好你个齐铁庚,你连大舅哥也敢打!”骂骂咧咧的拎起扁担,“老子非捶死你不行。”
余仁和余智兄弟俩举着扁担,“冲啊。”一齐往货车这边冲。
齐铁庚举着木棍,“光天化日之下硬抢,我跟你们拼了!”
警察小方和他的同事老古、老武匆匆赶过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
小方气坏了,“在派出所前抢劫,这是真不把国法放眼里了!”
老古其实不老,才四十出头,“想当年咱市的治安是很好的。十年浩劫之后治安是差了些,打架斗殴时有发生,可这在派出所前抢劫的,我还是头回见。”
老武也是四十多岁,他是退伍军人出身,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