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晴低着头,掩饰着微红的双眼,一颗心随着心里的猜想而钝钝地泛疼……
“既然离婚了,那叫‘云太太’的确不合适,在下失言还望欧小姐海涵!”严谨尧轻勾唇角,溢出一抹高深莫测的淡笑,犀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锁住欧晴,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这分明是在讽刺她,在嘲笑她,在奚落她……
欧晴抓在云裳手臂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陷入女儿的皮肉里……
云裳疼得皱眉,知道妈妈难过了,心里顿时火冒三丈。
可当着外公和欧阳的面,她又敢怒不敢言,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严谨尧一眼。
空气中,流淌着一股紧绷压抑的气氛……
欧晴怕自己失态的样子被大家看见,连忙收了画架就要走。
“欧小姐不愿意吗?”
哪知她拿着画架刚转身,严谨尧冷飕飕的声音就响在空气中。
她一怔,顿时僵住,双脚像灌了铅一般,莫名就再也挪动不了了。
严谨尧突然这样冒出一句,大家都没明白他说的什么不愿意,还是欧荣毅观察入微,发现严谨尧正冷冷地盯着欧晴手里的画架,率先反应过来。
人家总统大人都如此要求了,他们怎能拒绝?
于是欧荣毅说:“怎么会呢,承蒙四爷不嫌弃,小女——”
“不好意思,我妈妈身体不太好,不能太劳累,你想画像还是另请高明吧!”可不待欧荣毅说完,云裳就抢断了外公的话,毫不客气地冷冷拒绝道。
严谨尧一张脸瞬时阴沉可怖。
“裳裳!不得无礼!!”欧荣毅大喝一声,严厉斥责。
见严谨尧变了脸,除了云裳之外,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括欧晴。
这是他生气的表现,她太了解了。
其实云裳也怕,因为严谨尧的气场太强大了,但她就算心里怕,表面却不肯服输,冷着脸硬着头皮与严谨尧互瞪。
她就想着,这个男人以前欺负了她的妈妈,现在还想来欺负她的妈妈,她怎么能忍?
就算他是总统又如何?就算他手握天下苍生的生杀大权又如何?敢欺负她的妈妈,她以死相搏!
反正谁让她的妈妈伤心难过,她就跟谁势不两立!
见云裳和严谨尧像仇人般瞪着对方,欧晴急得不行,偷偷扯着女儿的袖子,暗示她别发火,忍一忍。
不忍妈妈着急担忧,云裳只得先撤开目光,对妈妈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有分寸,让她别担心。
看到她们母女俩的眼神交流,严谨尧微微眯眸,脸色更加沉冷了一分。
“欧小姐身体不好吗?没事,我可以等!明天能好吗?明天不能好的话后天也是可以的!”严谨尧噙着冷笑佯装漫不经心地说道,然后不待欧晴和云裳说话,就转头看向欧荣毅,“不知欧老家里可有客房,若在下在此叨扰两日可方便?”
要在欧家住下?!
“我给你画!”欧晴大惊失色,立马叫道。
瞬间投降。
“欧小晴!”云裳蹙眉低叫,不赞同。
欧晴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求严谨尧能快点走,“你想在哪儿画?怎么画?说吧!!”
“在哪儿画或是怎么画欧小姐做主就好,不过我好安静,不喜有人来打扰!”严谨尧慢悠悠地说道,边说还边瞥了云裳一眼,话中意思显而易见。
他就是要跟欧晴单独相处一会儿,不许任何人打扰,尤其是云裳。
云裳狠狠瞪着严谨尧,气得磨牙霍霍,真想骂他一声不要脸。
“那去我的房里吧!”
欧晴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像是经过彩排一般,齐刷刷地射在她的脸上。
她却恍若未见,拿着画架就率先朝着屋里走去。
欧晴说让严谨尧去她房里,其实是她的房里有个小画室,可这话听在不知情的人耳里,就变得至极。
而欧晴这会儿心里正想着别的事,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话有何不对。
眼看严谨尧跟着妈妈一同进了屋,云裳哪里能放心,当即拔腿就追。
可没追两步,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闪出来挡住她的去路,她猝不及防,刹不住脚,整个人直直撞进一副坚硬似铁的胸膛……
鼻梁都差点被撞断了。
她疼得狠狠皱眉,抬手捂住鼻子用力揉了揉。
“严楚斐你滚开!!”她气急败坏,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地喊,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拦住了自己,怒得张口就骂。
“四爷只是想让阿姨画张画,你这么激动做啥?”严楚斐像个没事儿人一般,大手像铁钳似的抓住云裳的手臂,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似笑非笑地睥睨着情绪激动的她,淡淡戏谑。
“滚犊子!!”云裳恼严楚斐恼得不行,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土匪你放手!你抓疼她了!”郁凌恒见郁太太捂住鼻子,以为她受伤了,连忙大步上前寒着脸对严楚斐喝道,一副与郁太太同仇敌忾的模样。
郁凌恒答应过郁太太,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必须站在她那边,再也不做让她不高兴的事。
男子汉大丈夫,他得说到做到!
严楚斐特别嫌弃地瞥了郁凌恒一眼,“郁凌恒你就这点出息?怕老婆怕成这样你也不嫌丢人?我算是看透你了——”
“你才没出息!你才没出息!这么大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