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到这个份上, 也不用还原细节了, 甄宝玉竟然一溜烟的跑了,就剩下了宝钗在在哪里面对众人的眼光。
黛玉也不方便打听消息,忙着告辞回家了, 薛蝌也叫人接了宝琴回自己的家, 贾母知道薛蝌在京城的房子也是很久没人住了, 就说:“一码是一码, 我也不会迁怒到琴儿身上, 虽然她回去是正理,可是那样的房子,她一个姑娘家住着不方便。你要是相信我老婆子,就先去收拾房子, 等着那边拾掇好了, 我叫人送她回家去。”薛蝌听着贾母的话,也没话说了, 只对着贾母道谢:“老太太的为人, 我实在佩服。至于堂姐的事情——”
没等着薛蝌说完, 贾母摆手:“你们两家人, 你的事情也不少,这个事情不麻烦你了, 你放心,我家不是不讲理的人家, 你要是不放心, 明天阖族上下商议你堂姐的事情, 你可以来听。那边姨太太有什么话,奴也能传话。”
见着贾母如此说,薛蝌心里一块石头放下来,暗想着贾家到底是个要面子的人家。做事也僵讲究分寸。这次来京城真是七上八下的,无数的事情!先是大哥出事,一转眼堂姐也出事了。真没想到,她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薛家的脸面都被丢光了。
这边薛蝌回家不提,晚上贾琏回房,凤姐和平儿都等着他呢。见着贾琏来了,凤姐笑着说:“怎么样?那边是什么意思?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是那边二老爷和二太太要气疯了。你们带着那些人,怎么就把甄宝玉放走了?他也真是胆子大。或者他们一向是在薛家私会的,莺儿那个丫头可招认没了?”
贾琏洗了手,换衣裳,坐在凤姐身边端着茶,长长的舒口气:“这都是老太太神机妙算,老太太幸亏是个女人,她要是个男人,只怕能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了。甄宝玉吗,抓住了更难办。咱们家和甄家的关系,你也知道。真的抓住了,甄应嘉的面子上怎么过得去?而且甄宝玉的姐姐还是太子侧妃,闹起来不是大家都没脸面了。”
原来贾琏是故意放走了甄宝玉,贾母也不想闹的沸沸扬扬的,甄家和贾家的脸面丢不起!甄宝玉的亲姐便是太子侧妃,要是闹出去,连着太子的脸上也难看。
凤姐冷笑一声:“看样子甄家算是到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甄宝玉真是色迷心窍,他要是想着两家的关系也不该对着宝钗下手。哼,事情闹出来就一走了之,也不知道现在宝丫头是什么样子。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也不用为她操心,你以为她要死要活的,要么就是跪在地上求饶?根本不是,她真是个厉害的,当初被老爷拿住了,脸色一点没变,还在哪里没事人一样和老爷说话呢,倒是二叔被气得半死,我也没跟着掺和,就躲在外面,等着二叔出来,脸色真是难看。没准今天晚上他先气病了。我算是佩服她了。别说个女人,就是个男人被人抓奸,也不能这样冷静。那个小丫头万儿虽然被伤的不轻,所幸是救过来了。甄宝玉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他是想杀鸡骇猴,杀了万儿,叫那两个送螃蟹的婆子闭嘴。谁知她们却吵嚷起来。”
平儿听着万儿的伤势,忍不住感慨起来:“咱们家再无法无天,也没这样视人命如草芥。今天见着袭人了,现在想想,宝二奶奶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想当初,她和林姑娘前后脚来京城,等着她以来,阖府上下都说她好,说宝姑娘是个宽厚的人,说林姑娘的小性子,尖酸刻薄,动不动的要哭,喜欢拿着小性子挟制人。大家都想着以后谁娶了宝姑娘可是得了贤妻了,若是谁娶了林姑娘,家里可要难办。谁知——”
“正是这个话呢!有道是路遥知马力,现在谁是个尖酸刻薄,心思阴暗,谁是真正的宽厚大度,贤惠的,一目了然。看人不能只看外表,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太太叫了你们去,是怎么个结果?”凤姐嘲讽的笑着,想着王夫人这会肯定是万箭攒心。她一心想给宝玉选个老实本分的媳妇,为了自己的外甥女,在背后使了多少手段,最后总算是如愿以偿。结果,还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宝钗大权独揽,在大观园里面作威作福的,王夫人被架空成了吉祥物,宝玉,她的亲生宝贝凤凰蛋,成了什么样子了。世界上再没王夫人这样蠢的娘。
“老太太的意思是,这样丢脸的事情,还是别闹的沸反盈天的好,而且抓奸抓双,甄宝玉跑了,那边咬死了不承认也没办法。不过既然是薛家理亏,咱们家业算是占了上风,怎么说他们家也不敢很反对的。这样的媳妇咱们家是不能要了,肚子里的孩子——审问了莺儿,莺儿招认了,那个孩子也是甄家的野种。叫薛家大妹妹带着嫁妆回去,那个孩子他们自己看着办,贾家是不要这样的东西的。对外面只说是宝兄弟和他媳妇八字不合,两个人总不能好好地过日子。叫他们和离了。也算是全了薛家和贾家的脸面。要是写休书的话,岂不是太难看了。薛家肯定能答应的。”贾琏想着贾母叫了贾政和贾赦来商量的情景,大老爷岂能放过出气的机会,一个劲的吵嚷着要报官,要写休书。
贾政则是面如死人,浑身打颤,似乎随时会一口气上不来,就背过了,贾琏一边听着贾母和贾赦说话,一边还要观察着贾政的脸色生怕他会忽然背过去。
贾政一言不发,最后才勉强的挤出来几个字:“家门不幸,都是我的过失。一切都听老太太的安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