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岛上,总兵府内,毛文龙正在布置后续追剿建奴的事宜。王启年也在场,几场仗打下来,在岛上基本站稳了脚跟,和大多数将领也开始称兄道弟了。碰到这种场合,基本上也会给他安排个位子旁听。
至于为什么是追剿,而不是剿灭!大厅里面就只要毛文龙和王启年知道了。像杜度这种高层眼线,自然是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毛文龙派去杜度身边的人选,也都是仔细挑过,全是自己的干孙子。自己人嘛,当然可信一点。
其实明天基本上就用不着开战,大家演场好戏而已!王启年早就和杜度商量好了,明天中午杜度便会撤退,从老寨、牛毛寨那边翻山越岭撤回去。营帐里面会留下大把带不走的物资,当然临走时会装模作样的点把火。只要东江这边来的及时,大部分都是能抢救出来的。东江大军与其说是去追剿,还不如说是护送以及接受杜度抛弃的物资。
这些事情,大厅里面的将领们可不知道,难得打落水狗的机会,纷纷请战,特别是毛承禄,一再的请求毛文龙派他的骑兵去强行攻打。
毛文龙强行按下了诸将攻打的要求,让他们率军戒备就好。另外,命令众将多多动员民夫,越多越好!再人人带上灭火的器具,或者搬运东西的工具。众将照样是莫名其妙,不过大帅说的肯定是对的,纷纷答应下来。
这时,门外亲卫来报,建奴大将哈尔赤前来请降。消息一出,大厅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哈尔赤来降,这是怎么回事啊!就算建奴输了,也该逃啊!你要是被围住了,逃不了了,投降还可以解释。还没出兵就来投降了,几个意思啊!
哈尔赤能不能逃过杜度的屠刀,王启年也没数,事前自然也没和毛文龙说。看着毛文龙投过来的询问的眼光,王启年起身走了过去,细细的解释了。毛文龙听后哈哈大笑,指着王启年说道:“你这心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堂下众人,这才知道此事又是王启年的杰作。
毛文龙正想吩咐亲卫让哈尔赤进来,却被王启年拉了一把,低声说道:“大帅忘了,今晚你已经被杜度重伤了。哈尔赤投降,还未确定真伪呢,可别在哈尔赤面前露馅,把杜度给坑了!”
毛文龙这才反应过来,反正明天的追剿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便挥手让众人退下了,单独留下了毛承禄,这要万一哈尔赤来个行刺什么的,也好有个武功高强的出面制服。
三人离开大厅,来到毛文龙的卧室,找了几条布条,在毛文龙身上胡乱包扎了几下,便让毛文龙躺在床上装伤。毛承禄站在床边当保镖,王启年为主来接待哈尔赤。三人准备妥当,便吩咐亲卫把哈尔赤带进来!
虽然是投降,东江也不会任由哈尔赤带领亲兵来总兵府,一上皮岛,就把哈尔赤的亲兵缴了械,集中看守了起来,倒也没有不客气。凡事等大帅那边有了定夺再说。只单单带着哈尔赤一个人来到总兵府。
哈尔赤跟着毛文龙的亲卫进了卧室,一进大门,哈尔赤便双膝跪下,口里说道:”罪臣哈尔赤,拜见大明毛总兵!罪臣以前造孽太多,遭了报应!被杜度那狗贼栽赃陷害,眼下走投无路,万望大帅收留。”接着又指天发誓:“倘若大帅不弃,收留罪臣,罪臣此后若生反意,便叫我天诛地灭!”
毛文龙正装伤呢,假装起身,但是起不到一半又躺了下去,很虚弱的喘了几口气,气若游丝的对着王启年说:“贤婿,快代我扶起哈将军!”毛文龙这货演技还真不错,装伤装的快要死了一样。
王启年依言扶起了哈尔赤,开口说道:“将军勿怪,今晚被杜度偷营,毛总兵不小心被肖小所伤,说话却不是很方便。只能由在下代为传话了!“
哈尔赤站了起来,谢过了王启年。心想,杜度这狗贼还真是运气,看样子毛文龙伤的不轻啊!
床上的毛文龙吃力的抬了抬手,指了指椅子,王启年立马翻译到:“大帅的意思是请哈将军坐下说话!”紧接着王启年又凑到了毛文龙身边,假装听他说话。
半晌,回过头来对着哈尔赤说道:“我家大帅说了,辽东原本天下太平,自老奴努尔哈赤作乱后,方才民不聊生。将军以前虽然走错了路,却也是受老奴和皇太极蛊惑。倘若真心悔过,自然能加官进爵,断不至于没有出路。我家大帅愿与将军一起,扫平建奴,还辽东一个太平盛世。至于哈将军的安置,我家大帅说哈将军新来乍到,暂时还不宜领兵作战。明天会派船送哈将军去后方岛屿暂住,等大帅身体好了再作安排。至于将军的亲兵,哈将军可以挑选五十名随行,剩下的将编入刘兴祚将军的队伍,担任中下层军官。不会让他们去当大头兵的,请哈将军放心!”
哈尔赤跪下谢过了毛文龙,看着毛文龙虚弱的样子,也不敢再过打搅,便开口告退。王启年便吩咐毛承禄出去安置哈尔赤及其部下。
卧室里面只剩下两人了,毛文龙一掀被子,跳了起来,问道:“贤侄的看法呢,哈尔赤来降,真心还是假意?可信不可信?”
王启年想了想,回答道:“现在不可信,以后可信!哈尔赤走投无路才来投降,只是惧怕杜度的屠刀,皇太极可没有对不起他。估计这货存着随时返回建奴的打算,当然不可信。quot;
接着阴险的笑了起来,说道:“不过几个月后就由不得他了!据说建奴大将的家眷都被皇太极扣押在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