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又用笔在纸上勾出了几个名字。
她吹干了纸上墨水,将它一折,递给陈敬:“找机会将它给裴斯。”
魏熙纸还未从手中递出,一道黑影便从窗中蹿了进来,魏熙一惊,手下意识的便握住了匕首。
而对面的陈敬,却眼疾手快的关了窗。
魏熙嗅着来人身上的香气,缓缓松了手,对来人道:“你怎么又来了?”
裴斯坐下,笑道:“这不是和公主心有灵犀嘛。”
裴斯说罢,解释道:“方才院中有人,我候了好一会才进来,没想到正听见公主说我的名字。”
魏熙点头,又问道:“你怎么来了?”
裴斯看着魏熙微肿的双眸,只道:“来问问公主有什么吩咐,眼下来得巧,正好听到了。”
魏熙将纸递给他,道:“眼下这事,从均田制起,我们便也从它开始吧,这上面是得用之人,你在朝中运作时,可安排他们,我会吩咐下去的。”
裴斯将纸结果,打开看了一眼,挑眉:“公主想清楚了。”
魏熙不答,只道:“朝中人不论是那派的,都多少还有些念头,如今,就先断了这个念头吧。”
裴斯将纸收进袖子里,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他们在前面顶着,公主只管安心看着便是,也不必脏了手。”
魏熙自嘲一笑:“他们贪得无厌,我卑鄙怯懦,各司其职罢了。”
裴斯看着魏熙,一反常态的没有说什么俏皮话:“那些人现在得用,以后也是麻烦。”
魏熙恢复常色:“那就想法子让他们两败俱伤。”
魏熙说罢,直直看着裴斯:“这事若是过去了,你便入朝吧。”
裴斯一笑:“是。”
魏熙看着他,只觉得他过分惊艳的眼睛里皆是圆融通透,而她早已习惯的轻佻冷漠,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是心境变了,还是他成熟豁达了,一切都不得而知,魏熙只知道,时间如一双手,磋磨着他们都变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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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又至,天高气爽,落叶成群结伴的撒了一地。
朝中新制也被魏潋强硬推行下去,可当初制定新制的几人,却在此之前便遭弹劾,落得个身死名消的下场。
因着他们,就连新制好似都蒙上了灰蒙蒙得到色彩。
这不是魏潋想看到的,他与众臣的博弈好似就此便脱离了掌控,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强硬的推行命途多舛的新制,以牙还牙似的罢免、斩杀了好些官吏,更将政事堂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不顾一切的强硬,换来的只是面上的平静,私底下却是暗潮涌动,波澜渐起。
而魏熙和魏潋也几乎是撕破了脸,魏潋欲要将魏熙接到宫中去,却因着魏熙以死相逼,雍王出府相拦而作罢,只往魏熙府中又加派了人手,更加紧密的看管起来。
魏熙也不甘示弱,加派了侍卫,将公主府又围了一圈,直围成了铜墙铁壁。
魏熙将手中书信和盒中首饰递给陈敬:“你亲自跑一趟,因着我,连累杨懿罢官,总得去安慰安慰魏琬,要不然等我出了府,她得成天来烦我。”
陈敬接过,道:“此是大势所趋,眼下杨懿罢官也不见得是坏事,他有才,却并非机敏果决之人。”
魏熙点头,却见萧尹急急进来了。
魏熙看向他:“怎么了?”
萧尹道:“公主,温绍延在城外遇到了山贼,现在虽死里脱生,但情况不大好,寻常大夫怕是不中用。”
魏熙蓦地起身:“他怎么回来了!”
魏熙说罢又道:“快去寻苏井泉,别让人知道。”
萧尹应是,急忙出去了。
魏熙又对陈敬吩咐道:“你去安排,我要出去。”
陈敬蹙眉:“公主,眼下天色已晚,出去怕是不妥。”
魏熙音色一冷:“你连这点事都安排不好吗?”
陈敬无奈,只得前去安排。
等陈敬掩人耳目,领着魏熙七拐八绕到了明义坊的一座宅院时,还不过亥时。
魏熙进了门,径自往寝室走去。
温绍延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单薄孱弱,如被墨笔浅浅勾勒的画中人,一碗水泼下去,便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好多章,温绍延又出场了……
一出场就半死不活,娇花之名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第238章 行刺
除了在彭城外不甚真切的匆匆一瞥, 魏熙已经近有三年未见过温绍延了。
她从未想过再见温绍延竟是这样的情境。
她做贼一般从自己府中逃出看他,而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魏熙看向站在一旁的苏井泉:“他如何了?”
“伤了胳膊, 胸口也中了一刀,但幸好救的及时。”苏井泉看着眉头轻蹙的魏熙, 宽慰道:“好生照应着, 应当会无事的。”
魏熙伸手轻触温绍延的心口:“以后可会有什么妨碍?”
苏井泉道:“总归是伤了, 定是比不得以往了, 还需仔细照料着。”
他说着,顿了顿:“只是他的胳膊怕是难用上力气了。”
魏熙闻言一滞,垂首看向他苍白的右手,轻声道:“那是不是也不能弹琵琶了。”
苏井泉颔首:“但若是多加锻炼, 或许多少会恢复些。”
魏熙只觉心中堵了一口气,不甚舒坦, 她问道:“温绍延为什么会突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