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看的人!这是谁?国师的高徒么?
可是他神情淡漠,只是责问灵台郎们,“这么晚了,怎么劳动公主大驾?”
都 是伪装,其实看到她,他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渡亡经》没有被唤醒时,他穷其所学也探不到它的踪迹。后来阴差阳错沾了她的血,他便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原来一直寻找的东西曾经离他这么近,她靠在他怀里入睡,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果然所有事冥冥中都有定数,一环扣着一环,缺了哪一环都不成故事。那么她的忘 情究竟有没有价值?也许她已经不那么爱他了,但是可以让她忘记痛苦和不愉快,一切又都是值得的。
他静下心来,叉手对她深深作了一揖。她忙抬手请他免礼,笑道:“我来拜会国师,还请神使为我通传。”
他愣在那里,神使……又和第一次相见一样,她唤他神使。如果真的可以回到原点重新开始,似乎也不是坏事。
他打扫了下喉咙,“不必通传了,臣就是临渊。”
她啊了声,“没想到国师这么年轻,中官却说……”发觉自己失态,窘迫地红了脸。
这 个人,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明明很近,却又相距万里远。她在他面前必须小心谨慎,唯恐冒犯了他。不敢盯着他看,但偷偷的瞥一眼,就把她的心填充了大 半。他像壁画上的神祗,庄严又美轮美奂。她忍不住唾弃自己,果真是个好色之徒,反正只要漂亮的人,都让她很有好感。
他向后退了半步,让在一旁,“殿下请。”
国师尊贵,她不敢怠慢,欠身还了一礼,随他入塔内。十几盏灯树照着前路,四周围煌煌如白昼。灵台郎们也尾随而至,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她,她有点紧张,把脖子上的玉竹枝摘下来,递到国师手上,“经书就在这里面。”
他接过来,纤长素净的手指捏着,在灯下细看。然后转过头来,矜持地对她一笑,“殿下说经书在里面?”
那抹笑容直照进她心底,她顿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忙点头,怕他不信,晃晃手指说:“滴两滴血。”咬破自己的指腹,听到他嗳了声,仿佛阻止不及的样子,她大度地咧咧嘴,“没关系,昨天就是这样。”把血挤了上去。
不负她所望,小小的玉竹枝焕发出全新的光彩,金芒跳跃至半空中,逐渐凝结,汇聚成一幅卷轴,徐徐在众人面前展开。她听见春官低呼,“原来这才是《渡亡经》全本,座上这回有救了。”
莲灯转过视线看他,他眉眼淡然。难道他不欢喜吗?她怔怔地,“我阿娘的遗物……对国师可有用?”
他长出一口气,“有用,多谢殿下。”
能帮上忙就好,她抿唇微笑。暗暗想,这么好看的人,风华正茂时死去,实在暴殄天物了。
☆、第81章
“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她让到一边,看了弗居一眼。
弗居有些茫然,“殿下说什么开始?”
她觉得很奇怪,“不是要救国师吗,可以开始了。还是我在这里不方便?那我回避好了。”
弗居哦了声,知道她会错意了,笑道:“现在还没到时候,《渡亡经》是超度亡灵的,必须等……呃,国师辞世之后才能用。”
要等人死后么?也就是说这位如花似玉的国师仍旧要经历一次死亡?神宫果真是个奇特的地方,生生死死对他们来说好像不怎么重要似的。
她搓了搓手,“那我的坠子就留给国师好了,等日后用完了我再来取。”她笑了笑,有点小气地重申一遍,“那是我阿娘的遗物,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千万……别忘了还给我。”
众人都有些好笑,她忘记了痛苦的过往,人又活泛起来。苦难是最可怕的腐蚀,可以让人变得面目全非。现在好了,就这样,她还是纯粹的她。脸上再也没有哀绪,有些孩子气,有些吝啬,愈发的惹人喜爱。
既然国师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众人验过了经书,就不再留在这里碍事了,纷纷拱手作揖退了出去。一时九重塔里只剩他们两人,莲灯惊觉被落下了,难堪道:“弗居怎么走了?她把我带来就不管我了……我今晚怎么办呢?”
他叹了口气,“弗居办事一向顾前不顾后,我也不知她怎么把殿下忘了。这样吧,若殿下不弃,在塔里过夜也未为不可。”
也就是说她可以单独与他相处吗?虽然西域长大的姑娘比较开放,但对方毕竟是个陌生人,她得再斟酌一下,便口是心非着,“传出去恐怕不好啊。”
他轻轻看了她一眼,“我是国师,没人敢怀疑我的人品。公主同我在一起,谁会说半句闲话?”
倒也是,她快乐地说:“我是公主嘛,公主和国师在一起……”最后声音小下去了,悄悄嘀咕了句,“很相配。”
他心头一动,假作没听见,只是看着她,五味杂陈。
也 许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