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今天那两个红披风吧?”甘罗突然说。
“果然?”兰斯特轻轻拍了拍手掌,墙上的烛火呼的摇晃了一下,他微微狰狞起面目,冷冷地说:“你撒了一天的谎,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处心积累地祸水东引吗?”
“这点我无可否认,”甘罗低垂着眼帘,一副认罪的模样,他又歪着头笑了笑,说:“如果你我的位置交换,相信你也会这么做的。”
“绝不!”兰斯特咬牙切齿。
“好了,我不想和你纠缠这些东西。”甘罗捋起耳边垂落的鬓发,他烦躁地扶着额头,说:“我有源源不断的,或许是你所想要的大部分线索,你的身世,你的来历,对于我来说,都唾手可得。”
“但是获得任何的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呢?”
“我要你保护我,不,是保护我们?”甘罗眼神游离,他的精神似乎又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上,只好在心中默默地念起来入眠诗,但即使如此,他的烦躁也丝毫没有表露在脸庞上。
“如果我不答应怎么办?”兰斯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暗地身体的肌肉绷紧起来。
“很简单,杀掉你,然后嫁祸给驿站的倒霉蛋们。”甘罗的笑容同样灿烂。
“先不论你杀不杀得掉我,”兰斯特好奇地问:“我的部下为什么相信你?”
“很简单,你的部下是退役军人。”甘罗平静而直接地说:“而我是先驱师的少校。”
“你!”兰斯特有些愤怒,这个人竟然拿自己军人的身份用来掩盖谎言!他这个牧师难道就没有信仰可言吗?他的羞愧,良心放在哪里?不过就如他所言,在驿站来历不明的家伙与先驱师的少校中选择,任谁都会选择这位牧师先生吧。
甘罗歉意地一笑,伸出手说:“可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对吗?”
兰斯特很不爽,可是他还是伸出手,和甘罗握在了一起。
甘罗松手,在兰斯特的注视下拾起了桌上的雪玉,郑重地放进了内衫的口袋里。
兰斯特忽然感觉到视线有些模糊了,他又叹息了一声,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很快会知道的,现在的你,似乎更需要冷静一下。”甘罗缓缓站起身来。他度步走到门前,刚想推门出去,突然顿了顿,说:“你信我吗?”
兰斯特握着的手一紧,双眸盯着甘罗的脸庞,露出了一个自嘲地微笑,他低垂着眼睑说:“信。”
“真的,谢谢你!”甘罗松开手,转身推门离开了房间。
自己发誓用尽一生一世去追求的东西,原来对于别人来说,只不过是随手可得的廉价商品吗?
兰斯特绷紧的手终于放开了,他这个异域的过客,痴痴入迷地望着房间的木门,好似要穿越那里,去到某一片虚空,或者某一块土地,在那里,他再也不会被人蔑视,在那里,他终于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他闭上了黑色的深邃如夜空的双眸,胸膛中翻涌出一阵又一阵心酸,或许那只有梦里才能实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