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强盗裹着毯子,像一个毛熊一样笨重,晃晃悠悠地走着,渐渐远离了烛光,往一间突兀独立,远离集体的小房间走去,想必是去小解了。
甘罗并没有给他释放的机会,轻松踮起脚尖,加快速度,不紧不慢地绕道在了他前方,数着步数等待强盗的到来。
三、二、一!到了!在甘罗踏出步伐的时候,正好在面前看到了,强盗毫无防备地露出了他的后背。一把匕首,就这么深深地嵌在了厚重的衣服上,寒意直透腰椎。
强盗全身一紧,尿意便硬生生地憋回去了,以他多年的工作经验,马上就知道自己遭了,他举起双手,呐呐地说:“兄弟饶命,你想知道什么,我通通都告诉你。”
“你们的首领在那里?”甘罗压低声音说。他可不能全信那个老强盗的情报,自然要再三确认,那个佛雷的位置。密集的地方,“在东面,一个老大已经死了,另一个老大住在一个三层的房子里。”
“你有没有权利见你老大。”
“有有有.....我和佛雷老大好的很。”强盗连忙说。他不知道自己那些放哨的兄弟是怎么死的,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乖乖地听后面这个家伙的话,那么自己很快就可以去见那些兄弟了。该死,他在那天清晨冲击驿站之后,心里就很不安详。现在果然遭报应了!
强盗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那里灯火通明,估计是山寨人烟最密集的地方。
“那就好,继续走!”甘罗手上用力不减。
强盗沉默了片刻,微微惊讶地说:“我听过你的声音,你是那个牧师?!你居然敢单枪匹马地闯上来!”
“我一个人当然不敢。”甘罗实话实说,只是强盗的脸色不用看也知道变得很难看,他结巴地说:“那,那你们带了多少人。”
“别废话,,”甘罗威胁着说:“给我换一套衣服,然后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那样,你还好好活着,不然——”
甘罗的匕首挺进了一丝。
“好吧…..我认栽。”强盗一脸无奈,他说:“跟我来。”
很快,甘罗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强盗,他拴着裤头带,一件一件衣服往身上披着,那个强盗在这期间被五花大绑,嘴里塞进了毛巾,一脸欲哭无泪地看着,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
“走吧!”甘罗重新用匕首盯着强盗,两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向东面。
“别耍诈!”甘罗紧紧地贴着强盗,两人一路走着。一个端着咖啡的强盗在窗户旁看见如此暧昧的两个人,也清楚现在上山一个女人都没有,解决问题当然要靠兄弟手足了,生活真是如此艰难,他轻叹了一声,翻着白眼回头了。
山寨的中心地带,屋外依旧人烟稀少,十字玻璃透出的光影洒落在雪地,甘罗透过窗往里看,几个强盗喝得伶仃大醉,横七竖八地躺坐着,其中一个狰狞地狂笑着,像个疯癫一般在跳舞,其他的强盗哈哈大笑着,眼角渗出了泪水,十字玻璃窗蒙上了一层雪雾,模糊了他们的面容,只是那没心没肺的笑声,传到了甘罗的耳中。
身前的强盗闷笑了一声,说:“以前我们也是正规军,只是……”
“放弃吧,不要再做强盗了。”甘罗轻轻地说。
两人一脚深一脚浅地前行,强盗说:“我这样的烂泥或许还行,可是那些兄弟,除了这样,已经没有信念可以活着了。”
“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而已。”甘罗看见不远处的三层建筑,停止了闲聊,说:“屋里有多少人。”
“老大喜欢一个人呆着,他可神秘得很。”强盗说。
两人躲在一个废弃房子后面的阴影,甘罗说:“等一下。”
“你在等你的同伙吗?”强盗意志消沉地说。
甘罗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那三层楼。
当然,他在等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