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侯一家三口硬是蹭了晚饭才打道回府。李余生牵着龙鳞马和勒柯燕南一起送汝阳侯一家回府。一路上郑嗣业走在李余生身旁问东问西,和李余生聊得火热。快到侯府郑嗣业跟李余生约好了明日两人在西城外的郑家庄子见面,就在汝阳侯府外道别。李余生上马跟勒柯燕南一起慢慢往回行。回来的路李余生走的很慢,自打中午汝阳侯郑硕提起了已经战死的西大营主帅林雪峰,李余生就觉得心里发沉……刚好趁着往回走的这一路散散心……
就这样走回家时夜色已经深重,李余生侍候完龙鳞马就跟勒柯燕南打了声招呼就要回后院。憨厚的燕南叔看出李余生心情不好,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拍拍李余生的肩膀,再拍拍自己,送给李余生一个干净的笑脸。李余生感受到了燕南叔的关心,也回了一个笑脸,就摆摆手,独自一人回了后院。关家娘子站在前院东厢房的房檐下,看着昏暗的灯光下李余生孤单的身影,心疼的叹了口气,迎向自己的丈夫,拿拂尘掸去勒柯燕南身上的灰尘,就提着一壶热水去后院照顾李余生洗漱。
在关家娘子絮絮叨叨的开导声中洗漱完,李余生坚持提着灯笼把关婶婶送回了前院,顺便看了看门户和龙鳞马,这才回到后院。先去跟石爷爷睡前说了会话,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今日听郑家爷爷说起了林大帅,李余生不光伤感,还很思念那些留在倒马关的西大营同袍们。此时一个人,夜深人静,一旦开始思念,就如开闸的洪水,将这些天来平淡祥和的日子冲的荡然无存。回到卧房的李余生就这样坐在书案前静静的思念着前线的同袍,想象着如今这些同袍们近况,回忆着从军以来的点点滴滴……
直到案上的油灯爆了个灯花将自己惊醒。李余生才从思念里脱离出来。转身从墙上取下下了弦的弓,明日去城西郑家庄子教嗣业弟需要带着。很熟练的上了弦,打开床边的那几个大箱子,找出弓套装好放在书案上。然后翻出自己的箭袋,一支支的取出仔细查看,再一支支装回箭袋,和套好的弓放在一起。做完之后李余生感觉自己心还是无法静下来,索性从箱子里一样样翻出自己军中的装备,翻看检查保养,就像明日就要出征一般……上了年纪的人瞌睡就少,已经躺在床上的石老爷子透过窗户看到李余生房里的灯迟迟不息,想到今日小余生听到郑胖子说起林雪峰的反应,幽幽地叹了口气……
做完了能做的一切的李余生还是毫无睡意,仔细想了想,还是熄灯脱了衣服上了床。但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盘膝坐在床上练起了义父教授的功法。自从发现自己时刻不安的最大来源是自己修炼出的神识,李余生就时刻注意不将神识散开去,而是刻意收敛在体内。只要有闲暇就用神识控制炼出的那口存在于丹田的气缓缓旋转。义父告诉过李余生,这叫养气,日久功成。那么今日睡不着,索性就继续养气宁神,再说这些日子每次养气丹田内那个缓缓旋转的气旋开始显得捉摸不定好动起来,也越发难以用神识控制。有时动若脱兔,有时却像老牛拉着千斤重担,这种极端的变化毫无规律,经常是前一刻还在全力用神识控制那个小气旋转的慢一些,瞬间就变得沉滞不堪……
……
当鸡叫头遍前院传来勒柯燕南大叔洒扫的声音时,李余生才从入定中醒来。一夜未睡的李余生反而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精神焕发。起床穿衣走出房门,站在后院院中,拉开架势打了套军中长拳,松了松筋骨。尚未收势关家娘子就送来了热水,关家娘子看着打拳的李余生笑着打了招呼,就放下大茶壶回去准备早饭。刚起床的石老爷子站在堂屋客厅里看着打拳的李余生似乎恢复了前几日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吃过早饭的李余生牵着龙鳞马和勒柯燕南大叔一起出了门。从今日起遛马再也不需要往东走出朝阳门上官道了,以后可以往西出安定门到汝阳侯府的城西庄子上。经过一夜的调整,李余生恢复了前几日的神采,龙鳞马两侧挂着弓套和箭袋,出安定门惹得城防兵卒们多看了几眼,但一看比寻常马匹高大神骏的龙鳞马,还有马上坐着的李余生那身一望便知富贵人家的穿着,那还会阻拦。出了安定门李余生与燕南叔两人撒开马蹄直奔城外不到三十里的郑家庄子,进出城门的百姓只是觉得这锦帽貂裘的少年郎许是带着老仆出城打猎的勋贵字第之一。
勒柯燕南领着李余生出城后不到一个时辰就跑到了郑家庄子。这处汝阳侯的产业可是御赐的,一座青石筑就的牌坊彰显着这座庄子的荣耀。庄子大门口站着的郑嗣业可是早早起来跑到庄子上等候着的,看到李余生来了乐的三蹦两跳的跑过来,李余生翻身下马搂着这个小弟弟一起进门。进了门才发现,郑家奶奶也在,这让李余生有些意外。郑家奶奶见李余生很意外,照头就是一巴掌:“看到奶奶我怎么这副表情?我家的庄子里看到我有什么好奇怪的?洗手擦脸进屋吃饭。”
李余生嘿嘿笑着说自己吃过了,郑家奶奶瞪起眼睛几乎都要揪着李余生耳朵教训了,李余生赶紧乖乖去洗手擦脸过来一起再吃顿早饭。反正路上跑了一个多时辰,肚子也有富裕的地方了。一桌四荤四素的菜,一锅浓香扑鼻的牛杂汤,一盆芝麻烧饼,郑家奶奶只是喝了一碗汤,剩下的几乎全进了李余生和勒柯燕南的嘴。年纪还小的郑嗣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