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德和柳姨娘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进屋之后,柳姨娘也不先给吴氏请安,反而带着几分怒意看着云萝,开口道,“萝姐儿,你胆子好大,太太都吩咐禁足一月,这时间还没到,你怎么跑出来了,难不成是不满太太的惩罚?还不赶紧跟我回去。”
柳姨娘一副并不知道云萝是吴氏请来的样子,开口就说云萝的不是,也好像是跟吴氏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不是故意等着老爷来的,只是来带走云萝。
听得柳姨娘这么说,云萝心下了然,她这是要让苏明德开始厌恶自己。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越来越熟悉,云萝低眉隐藏住眼底的情绪,只是现在的云萝,早已经不是柳姨娘了解的云萝,她并没有像上辈子一样,被柳姨娘一说,觉得自己很是委屈,当即就跟苏明德告了一状。
云萝没有吱声,只是静静地等着看柳姨娘如何把这出独角戏演完。
柳姨娘没有等到云萝开口,倒是苏明德皱了皱眉头,问道,“禁足?怎么回事?”
苏明德一开口,吴氏就有些不乐,瞪了柳姨娘一眼,心想着好好一顿饭怕是没什么胃口了。
可柳姨娘似乎没看到吴氏的神色,连开口道,“老爷……”
只是,柳姨娘这话才刚开口,就看见云萝“噗腾”一声跪在地上,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云萝,而云萝见状,连出声道,“爹,是女儿的错,姨娘,你就不要替女儿求情了,是女儿没有好好听取母亲的教诲,让爹爹和母亲失望了。”
说着,云萝把事情的前后经过都说了一遍,没有说是苏正阳自己想去抓鸟不小心失足掉进池塘,反而说是苏正阳见她想抓鸟,相帮她才遇到不测,营造出一副自己因不忍小鸟受伤才有此一举,而苏正阳是出于兄妹之情,才会出手相助。
对于吴氏的处罚,云萝是心服口服,且言辞之间,没有半点透露出对吴氏的不满,反而感激道,“母亲既没有打萝儿,也未曾责骂萝儿,只是让萝儿在木槿园反省,萝儿日日替哥哥祈祷,就希望哥哥早日好起来,也感谢母亲没有写信告诉父亲,不然父亲在外忙碌还得忧心家事。”
云萝这么说,因为她知道现在的苏明德的本质还没变坏,他还有着读书人的清高,注重礼节,喜欢孝顺,诚实,有担当的人。
此言一出,别说是柳姨娘,就是吴氏也倍感意外,苏正阳为何落水,事后,吴氏也是派人查探过,也问过苏正阳,知道他确实是自己抓鸟才掉进的池塘,是他自己不小心和贪玩的缘故更多。
只是,当时吴氏因苏正阳高烧不止而恼怒,便迁怒到云萝身上,觉得若非云萝先想着抓鸟,不然就不会被苏正阳看到,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吴氏没有料到云萝会替苏正阳说话,至少苏明德不会知道苏正阳是偷溜出来玩才落水的,心底倒是有些后悔当初疾言厉色对云萝。
吴氏是你投之以李,她报之以桃,因此,她想了想,忍不住开口替云萝说话。
“老爷,这事也不要怪萝姐儿和阳哥儿,他们兄妹两也都年幼心善,见鸟儿受伤想出手帮忙,这才出了意外,阳哥儿还怕老爷回来知道后责骂,一口说这事跟萝姐儿无关,是他自己闯祸了,如此兄妹情深,老爷就别伤孩子们的心了。”
前因后果听明白了,苏明德也大致了解出了什么事,而且苏正阳已经无碍,倒也没必要继续追究。
“萝姐儿,赶紧起来吧,你母亲都这么说,你也别再自责,女子心善才更柔美,小小年纪就懂得生命之贵,也实属难得。”苏明德说完话,竟是弯腰一把将云萝抱起来站好,然后半蹲着身子,看着云萝道,“这一趟出门,没曾想我们萝姐儿竟然长大了。”
在苏明德看来,云萝小小年纪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且言语间都是尊敬长辈,孝敬父母,关心兄长,没有因为被禁足而恼怒,这番心境,较他出门前确实成长不少。
眼看着苏明德不仅不怪罪云萝,连吴氏都开始替她说话,柳姨娘暗自着急,至于云萝,暗自松了一口气,想着幸亏现在的苏明德还算是通情达理,比较正直。
见柳姨娘一副不甚开心的模样,吴氏只觉痛快,想起刚才她一进屋就对云萝怒目相对的样子,忍不住再次出声。
“柳姨娘,云萝可是咱们苏家四小姐,当着我跟老爷的面,你这么大声呵斥她,旁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她母亲,她年纪小,要是有什么不对的,你私下提点一下便是,我可不知道,咱们苏家的小姐什么时候轮到姨娘斥责说教。”
其实,对于柳姨娘不喜欢云萝的事情,吴氏也有耳闻,不过她向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这次趁机敲打一下柳姨娘,也是很有必要的。
说到柳姨娘,苏明德看了她一眼,也有些不乐,开口道,“刚才我也想说这个,萝姐儿平日也是乖巧得很,虽然让萝姐儿一直跟你住在木槿园,也是因着以前阳哥儿小,太太身子又需要静养,所以让你好生照顾。”
说到这里,苏明德像是想起什么,看了吴氏一眼道,“说起来,如今萝姐儿也有八岁了,太太若是有空,多教教萝姐儿,萝姐儿,日后多跟你母亲学学,女儿家的见识气度可都是十分重要的。”
连着被吴氏和苏明德说,柳姨娘气得直咬牙,可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若是别家的姨娘,见自己女儿受老爷太太看重,理应是开心不已,但到了柳姨娘这,反应跟别个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