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得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就翡翠一个闺女,她要是这样走了,我们可不活了。”这话音刚落,云萝就听到里边有人嗷嗷大哭。
只是,这哭声怎么听都觉得听不出伤心,倒是云霏被这阵仗吓得两眼通红,紧抿着嘴唇,不敢说话。
不过,赵姨娘反而是镇定自若,见翡翠爹娘这么说,她连开口道,“老太太,你可要替大姑娘做主,他们明明是污蔑,大姑娘哪里对翡翠不好了,倒是翡翠的爹娘,要真的心疼翡翠,怎么会把翡翠送来当丫鬟,而且卖身契一签就是十年,等合约到期,翡翠都二十了。”
赵姨娘一开口,翡翠爹娘两人脸色都变了变,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嚎叫着,“要不是我们家穷,这才不得已送了翡翠来苏家,也是不忍她没得吃没得喝,我们不管,这次翡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跟你们拼了。”
“对,跟你们拼了。”
这夫妻两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好像是苏家已经逼死了翡翠,他们苦于无奈,过来讨说法一样。
坐在上头的秦氏听得这闹哄哄的,早就有些不耐烦,眉头一挑,冲着翡翠的爹娘道,“你们说吧,要多少钱才肯走人。”
一听说钱,翡翠爹娘顿时眼前一亮,那妇人当即开口道,“至少得十两银子。”
只是,她刚说完,跪在她一旁的老汉却开口道,“不行,得十五两,十两太少了。”
里边的对话,云萝听得真切,闻言,忍不住替翡翠感到悲哀,遇到这样的爹娘,也是不幸,他们来苏府闹,怕是替翡翠讨说法是假,趁机讹诈要钱才是最终目的,而秦氏显然是看穿了他们的来意。
“给你们四十两,签了翡翠的卖身契,不然,一分钱也没想拿走,人直接领走。”
那夫妻两刚开始听到四十两,两人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可转而又听到说是要签翡翠的卖身契,当即愣了一下,转而开口道,“老太太,我们不卖女儿的,她可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今儿你们是不签也得签,不然,直接将你们送去衙门,竟然敢讹诈到苏府来了,还以为苏家好欺负呢。”
“老太太,你不能不讲理啊,我们那里是讹诈了,说给钱的是你们,又不是我们,翡翠进苏家也有五年了,就算是奴婢,也总归是条人命吧。”妇人说着再次哭起来。
这一次,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氏开口了,“翡翠作为丫鬟,尽心伺候主子是她的职责所在,可没伺候好主子,被说了两句就想不开要自尽,这样的奴婢,我们苏家可要不起,也就是老太太心善,要了她的卖身契,让她知道从今往后都是苏府的人,将功赎罪,好好当差。”
这么强词夺理的话,竟然从林氏嘴里说出来,云萝有些震惊,不过也知道,翡翠这爹娘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对付这种人,也只能用特殊手段,反观吴氏,却一直保持沉默,似乎打定主意不插手这事。
“那能不能再加点钱呢,毕竟是签死契,这要是签了,我们一辈子也见不着翡翠了,想想都心疼,老太太,您再多给我们点钱吧,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小老百姓,原本还想着把翡翠养大了,挑个好人家嫁了,还能得点聘礼钱呢。”
听得那妇人这么说,秦氏嗤笑一声道,“你们也不要得寸进尺,不要以为老婆子我不管世事,外头多少人家娶妻嫁女还用不到二十两呢,今儿能给你们四十两,也是翡翠的造化,你们嫌少,今儿就把翡翠人领走,日后跟苏家没有半点关系。”
一看秦氏这态度,翡翠爹娘知道想趁机多捞点钱是不可能了,两人一咬牙,直接应了,在契约上签字画押后,拿了钱就离开了苏府。
他们人一走,秦氏看了一眼跪着的云霏,然后道,“大丫头,你且说说我为什么要花钱买翡翠的死契?”
秦氏说得很是风轻云淡,可云霏却感觉一股压力迎面扑来,让她不敢直面秦氏,低着头,小声道,“老祖宗,孙女不知。”
“你呀。”秦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过了一会,又开口道,“你起来吧,也别跪着了。”
待云霏起来后,秦氏这才又开口,“我这个时候要翡翠的卖身契,就是考虑到如果翡翠真的有什么意外,她父母已经把她卖给苏家了,她的生死从此跟她家人无关,也不怕到时候有人闹事,你但凡留点神,也不至于贴身丫鬟寻死了都不知情,等到她父母闹来了才知晓。”
“老祖宗息怒,是孙女错了,孙女不该骂她。”
“你确实是错了,可不是错在不该骂她,为人奴婢,差事没办好,连说都说不得?又不是请来供奉的菩萨,你错在连自己屋里的奴婢都管不住,错在出事了,只知道慌张哭泣,却不懂得抓住时机,先发制人,将此事的影响降至最低。”
秦氏一番说教,听得云萝就差拍手叫好,前世她倒没有发现秦氏也是一个颇有谋算的人,还以为她真的只是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的老太太。
既然来了康园,云萝也不好直接回去,只得找了个时机,跟秦氏问安,不过秦氏并不喜欢云萝,因此,云萝请安的时候,秦氏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受了她的礼,接着又继续教导起云霏来,倒是更看重云霏这个庶房出身的庶女。
一番折腾过后,秦氏才挥手道,“今儿就散了吧,不过今儿霏丫头的事就是一个教训,大家要牢记,作为主子,言行举止都要得当,在下人面前,得恩威并施,不能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