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抱着她,不想回答,不想说话,只是抱着人事不知的她。
郑国公虽不甚满意,也没刁难,男人总是对第一个拥有的女人,怀有特殊的感情。像他,不也是难以逃过吗,记了这么多年,硬要逼着自己忘记,可,时刻想起都清晰的一张脸,真是时间都无法改变的,看着外甥从容平淡了,屈腿抱起,怀里的女人胳膊随意的落下,带出怀中的手帕,一角是一朵半开的芙蓉,待放未放,最为动人。
时光荏苒,多年前,曾有一女,总是爱在裙摆处绣着半开的芙蓉花,走动间,栩栩如生,眼中神采飞扬,其势譬如女神下凡,遐思翩翩。
郑国公一度陷在回忆中无法自拔,圣上在旁也同样不好过,有关那人的一切全部都被摧毁,为何会出现,难道是?
一场盛会不欢而散,众人皆不知气氛为何如此凝重,屏着气回了各自府邸,闫峰护送了梁听蓉回去,随即让吴妈妈拿了所需用品,不停脚的往回赶。
荣安堂里的老太太问起宋巅,梁听蓉没有夸大其词,描述了事实,毕竟,她惹火的可是圣上,幸灾乐祸的同时,也无比庆幸,若换了她,只怕同样的会被厌弃。
看了眼目露凶光的姑奶奶,这么件大喜事,怎么都得奖励一下自己,就,去把上次看好的那套裙子订下来吧,芝娘子的手笔啊,价值千金呢。
太医瞧过了,内脏因为撞击有些损伤,宋巅扶着她坐起,喂了着喝水,漱漱口,刚想说话,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见郑国公一脸郑重的阔步走来,急吼吼的问道,“你父亲是姓林?”
林水怜刚醒,正茫然呢,听着问,下意识的点头。
“舅舅等她好了再问。”宋巅果断拒绝,时间充裕,没什么了可急的。
郑国公却等不及,仔细的看了她的脸,失望溢于言表,没有一丝相似之处,可能只是巧合,停驻了半天没动。
林水怜看着他突然灵光一闪,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香袋儿,双手递于他,声音沙哑破碎,“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您可识得?”
郑国公眼睛如被针扎般,快速紧缩,手比脑快的拿过,拆开来看,果真,是个白玉印章,质感坚洁润密,不磨不磷,其角落又有损坏迹象,却没破坏它的纹理,君子佩玉,玉为坚贞。
看着他从失落到激动,又到狂热,林水怜默默流泪,久远的记忆被翻出,爹爹在弥留之际要她务必要去京城寻找娘亲,且让她立下重誓,因为这个,才支撑着她上京,之后的生活艰苦难堪,她慢慢才觉得上当受骗了,爹爹有多珍藏玉印,她是知道的,既然娘亲活着,为何十几年都不去寻,偏的那时?
爹爹的骗术真的不怎么样,她知道,爹爹是想让她活下去,起码该有个奔头,别傻乎乎的随着去了黄泉,她的爹爹是世间最好的,可是没有了,再也不见了。
宋巅本就恼火,这会儿见着二人神态,一个比一个异常,怀里的这个越哭越使劲儿,摧枯拉朽的,嘴角渗出血丝来,顾不得脏乱,整个人抱起,压低嗓子安慰道,“别哭了,不哭不哭啊,我在这儿呢,别哭了。”
他委实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只能重复这几句,翻来覆去。
郑国公回神儿后,真是觉得自己外甥哪哪都碍眼,凑近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一向威严霸气的脸庞带着讨好,“丫头,你想知道你的娘亲吗?”
宋巅抱起她就往外走,还是回府修养吧,他舅舅不正常。
郑国公哪能让她走,一把拦住,指着门口,对着外甥道,“你要走,可以,她不行。”
宋巅心头疲惫,实在不想继续这场闹剧,可舅舅接着说了一句重如铁锤的话。
“她是我和心爱之人的女儿,你速速放下。”郑国公已然激动不已,苍天可怜他,终是让他找到了。
林水怜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大英挺的男人,脑中反应不过来。
宋巅也同样,虽说舅舅fēng_liú倜傥,但也不能如此草率,深远的层面,他怀中抱着的女人,到底是否另有心思?如是巧合,未免太过戏剧。
审视的看着她,没有一丝欣喜之色,是了,在他身边已埋伏多年,哪能刚得到什么就破功,他倒起了兴致,能利用他的女人最有趣。
“舅舅,还是让她养伤吧,圣上那一脚可踢的不轻!”哼,刚才谁说的勉强看的上眼,现在,都还予你。
郑国公眉头一竖,想起刚才之事,顿时气的踢翻一旁的睡榻,可见天生神力,吩咐了一句让他照看,就直入宫中。
吴妈妈来到了,不敢进去,等侯爷召唤才进去,只依稀听见侯爷低声说了句,别多想,明日再说,你的身体最重要。
明显感觉侯爷有些敷衍,抬头看了眼主子,她却没什么感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吴妈妈不敢打扰,悄声退下。
宋巅出门看了闫峰一眼,示意他派人守着里头的林水怜,到了前殿,神情莫测的问他,“你再去调查一遍林水怜,不论巨细,速度要快,若是有别人也查,尽量阻挡。”
闫峰领命而去。
宋巅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