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些人肯定不对劲,刚才那两个全副武装的人,就是最好的例证,可我就是看不出来他们到底还有哪不对。
后来我就忍不住问冯师兄:“师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冯师兄指着那些人,问我:“你数数这里有多少人。”
我也没真的去数,只是说出了一个估测的数:“一百来个吧大概。”
冯师兄又对我说:“你再看看他们的年龄。”
我们离得远,在这个距离上,已经很难看清出一个人的长相,不过我回想了一下他们的样子,又远远看了看他们的身形和走路的姿态,才对冯师兄说:“大概都是二十多岁?三十多岁?”
冯师兄摇了摇头:“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所有人都处在这个年龄段上。一般来说,参与这种大型工程的工人,都是由几个施工队拼凑而成。一般情况下,这一百多个人中,很多人的年龄差距是很大的,一大片工地,一百多号工人,所有人都处在一个很窄的年龄段上,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除非是建设兵团的军人在这里施工,不然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可二龙湾是个很特殊的地方,这个地方在你庄师兄单位肯定是有备案的,如果是部队在这里施工,地方上肯定要通知你庄师兄的,可他并不知道这里施工的事,这就说明了,这一百多人也不是军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来自一个比较大型的雇佣军团,如果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那些工人,你一定会发现,他们中有很多是外国人。”
冯师兄的话很长,听着他的话,我心里就忍不住惊愕,我记得我们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冯师兄只是大略在工地上扫了一眼,就告诉我师父这里不对头,我知道他是老刑警,观察能力比一般人要强,但我也没想到,他仅仅在打眼一扫的瞬间,脑子里就想到了这么多事。
过了一会,冯师兄又对我说:“咱们寄魂庄的三脉门人,不管干什么都是这样合作的。屯蒙一脉负责把控大局,我们豫咸一脉的人则是在侦查啊、风水啊一类的事情上发挥作用,可不论怎么说,到最后能把事情解决的,还是你们守正一脉的人呐。只不过夏师伯之前帮你算过,对你来说,以后为你侦查敌情、看风水的人不是我,是刘尚昂和李壬风,还好不是我,我现在的工作太忙了,很多事情就是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
李壬风我还的记得,之前在鬼市镇门堂,他早上因为起得着急,还穿反了鞋子。我知道他是豫咸一脉的门人,师承于我一个叫做黄有奇的师兄,听我师父说,李壬风虽然是我的师侄,但他和我其实是同年生人,生日比我还要大一些,这个人平日里总是浑浑噩噩的,但对风水堪舆有着很高的天分,算是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怪才。
至于刘尚昂,他以后能帮我,我当然很开心,可听到我庄师兄的话之后,我就有点质疑地问:“刘尚昂?他能行嘛?”
冯师兄笑了笑,说:“谁知道他行不行,可夏师伯就是这么说的。刘尚昂那小子现在跟着包师弟,如果他能将包师弟的本事全都学到手,以后帮你搞搞侦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总觉得冯师兄这是在安慰我,因为我一想起第一见包师兄时的情形,就觉得包师兄这人好像也是个极不靠谱的人。
就在冯师兄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之前被他打昏的那个人已经醒了过来,我就看到我师父走到那人跟前,用手在他后颈上用力一顶,那个人就再次昏迷过去。
在这之后,我们四个人就一直注意着工地里的情况,我不知道师父和冯师兄是什么样的状态,反正我和梁厚载是一刻也不敢分神。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那个开挖土机的人又跳了出来,召集几个工人到跟前,指手画脚地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些人就分成两队,朝着山路这边摸了过来。
冯师兄从树上掰了一根树枝扔到我师父脚边,我师父转过头来看他的时候,他指了指山下,又无声地做出了几个口型:“有人上来。”
我师父立刻将那两个被捆在树上的人松了绑,但很快又用藤条将他们的手脚捆住,之后我师父三步两步地上了树,又和冯师兄合力将两个人拉到树上来。
在这期间,那两个人一直没醒过来。起初我还担心他们会不会死了,试着用手指探了探他们的鼻息,还好,他们两个还有气。
过了没多久,我就看到那几个工人模样的人从树下穿行而过,树上的枝叶极其旺盛,我们能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他们,他们却没有留意到我们。
毕竟在这样的大山里,像这样的树有很多,谁也不会特别去在意其中的某一棵。
他们从树下走过的时候,我留意到每个人手里都托着一把手枪。
就在他们刚从树下走过的时候,树后的灌木丛里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就看到其中一个人突然转身,朝声音传出的地方开了一枪。
他的反应速度非常快,转身、举枪、射击,所有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在他开枪的时候,枪口中只传出了一阵很轻很尖锐的声音。
看样子,在他们的手枪上应该是装有消声器的。
另有一个人朝树后的灌木丛快速移动过去,他的脚踩在堆满碎石子和干树枝的路面上,显得非常轻盈,就像是一只野猫行走在草丛里,不发出一点声音。
如果工地上的一百多号人都像他们这样训练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