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线虫幼虫的宿主一般是螳螂、蝗虫这样的节肢动物,你想想一只螳螂才多大,可寄生在它们体内的铁线虫却能达到一米的长度。一想到螳螂死后,铁线虫从它们的尸体中破腔而出,扭动着铁丝一样的身子一股一股地在水里游动的情景,我心里就直发寒。
随着覆在我们身上的跻胎尸越来越多,我们滑动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慢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就算不被跻胎尸上身,也会被压死在坡道上。
刘尚昂的手电也脱手了,灯头被大量跻胎尸的尸身挤压,灯光变得时明时暗。
手电从我身边滚落的时候,我短暂地朝右侧的石壁上看了一眼,就看到上面出现了大量的石环。
由于手电的光束很快就消失了,在极短暂的时间里,我只能分辨出那些东西是石环,其大小和男子项目中的铁饼差不多。
坡道下方的尸气依然很强,可坡道上方的尸气却很淡,换句话说,下方还有更多跻胎尸等着我们,上方的跻胎尸则大多被黑水尸棺的炁场给镇杀了。
我现在已经感觉胸腔上的压力快要超过忍耐的极限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必死无疑。
我咬着牙,拼劲全身的力气从压身的大堆跻胎尸中探出了一只手,这时候我已经看不到那些石环了,只能靠着感觉将手伸向了墙壁那边。
下滑的速度依旧不慢,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让手掌靠近墙壁,很快我的手指就蹭到了什么东西,指尖和那东西碰撞的时,第一节指骨上传来了生硬的痛感,同时还有一种非常滑润的触感。
刚才我看到的那些石环,边缘似乎十分平滑,我想我刚才碰到了其中的一个。
强忍着手指上的疼痛,我又尝试着让手指触碰到了第二个、第三个石环,由于压在我们身上的跻胎尸太多,地面上的油脂也无法让我们的下滑速度变得更快,我感觉,我们现在的移动的速度应该是维持在了一个相对恒定的数值上,按照这个速度,每隔大约一秒钟,我就能触到一个石环。
我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一秒钟,快速出手。我先是感觉到有东西触碰到了我的手掌,接着就感觉手腕上的筋被猛地拉动了一下,我知道石环已经挂在我的手掌心了,立刻蜷起五指,猛地一攥。
这一下我确实抓住了石环,但我忽略了惯性的威力。
在我抓住石环的一瞬间,就感觉整条手臂上的筋都被拉直了,紧接着,手腕、肩膀、手肘同时感觉到剧痛。
我立即松了石环,继续沿着坡道下滑。
如果我没有松手,胳膊真的要被拉断了。
我依然保持着黑水尸棺炁场的炁场不断发散,被镇杀的跻胎尸越来越多,我身上的重量也越来越大,胸口上的压迫感变得越来越强烈,到最后我的背脊都开始作响,那时候我早已无法正常呼吸。
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完蛋的时候,压迫在一瞬间突然消失了,与此同时,我背后一空,身子猛地下降了一段距离。
我立即反应过来,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坡道的尽头,落入了深渊。
附近有光源,我从余光里能看到从侧边传过来的光芒,但一时间无法确定那阵光芒是什么颜色。
我强忍住之前那阵窒息带来的不适,快速沉淀心性,快速思考着脱难的办法。
借着那阵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光,我看到身后的石壁上也镶着大量的石环,可我现在正离那面石壁越来越远……
想到这,我伸手抓住了一只被化干尸气的跻胎尸,又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
梁厚载和刘尚昂都落下来了,在他们两个身上,都附着了大量的跻胎尸。
我握紧手里的跻胎尸,又抬脚蹬在了压附在我身上的尸群上面,猛力一蹬。
盘转在一起的跻胎尸立刻被我蹬了出去,而我也靠着反作用力朝着垂直的石壁那边移动,刘尚昂和梁厚载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我怀疑他们两个极可能已经失去意识了。
我不太会用鞭子,早年也只是用钢索套过山崖上的树杈,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快速瞄了一下刘尚昂的大体位置,而后奋力甩出手中的跻胎尸,我的运气还不错,跻胎尸狭长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长弧之后,精准地缠住了刘尚昂的脚踝,随后我就猛力一拉,刘尚昂被拉到了我跟前,而我也朝他靠近了一小段距离,离石壁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