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之前被闫晓天支出去的那些人就分别带着东西回来了,最后出去的几个人则抱来了一块很大的冰砖。
我先是在舒云杯上抹了油,用火将油点燃,又让闫晓天架了柴堆,燃火炙烤杯身,直到杯身被烧红了,先用水将它稍微冷却一下,再打碎冰砖,将碎冰大捧大捧地将刚才还滚烫无比的舒云杯强行冷却、冻结。
不管舒云杯有多硬,上面的灵韵受到大阳****的影响,很快变得散乱,杯身也随之变脆了。
我简单地清理一下附着在瓷杯上的冰碎,端起铁锤,用力砸了上去。
可即便舒云杯已经变脆,在我全力一击之下,也仅仅是杯口处被砸崩了一个很小的缺口。
杯口一破,大量精纯灵韵就从中蹿了出来,灵韵中还带着一股让人心焦的邪气,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仉二爷也拿起一把铁锤,和我一起对着舒云杯乱抡,他的力气足够大,每一锤下去,都能将舒云杯砸裂一道很深的口子,灵韵外泄,我让梁厚载先带着其他人离开,大殿中只剩下了我和仉二爷两个人。
仅仅是第一只舒云杯,我和仉二爷就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将它彻底杂碎,随后我又在那些碎片上浇油、点火,等火势撩起来以后,在火团周围摆放九根蜡烛,用定魂符的灵韵驱动烛火,将舒云杯上散发出的灵韵一点一点地烧尽。
六只舒云杯,我和仉二爷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将它们彻底毁掉。其间冰砖和油不够用了,闫晓天还让人重新准备了一些。
当最后一个舒云杯中的灵韵被烛火烧尽的时候,仉二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有些惋惜地说:“真是可惜了,流传千年的舒云杯,就这么没了。”
我望着越来越暗淡的火团,不禁摇头:“它原本就不应该存在。”
仉二爷:“接下来什么打算?留在百乌山,帮闫晓天对付那些长老吗?”
我还是摇头:“剩下的事让他自己去处理吧。我得回趟渤海湾,有些事要向师伯问个清楚。”
闫晓天他们感觉到灵韵消散,也都回到了大殿。
进入大殿以后,闫晓天看了看被火烧黑的地面和被烟熏成焦黄色的房梁,有些抱怨地对我说:“你们就不能到大殿外面去搞这些事吗?唉,看样子大殿又得重新装潢。”
我没回应他,只是问刘尚昂:“联系过庄师兄了吗?”
刘尚昂点头:“庄大哥他们下午就到。”
我点了点头,转而对闫晓天说:“我们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去办,等庄师兄一来,我就要走了。”
“这么急?”闫晓天瞪大眼睛看着我:“长老会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完呢。”
我拍了一下闫晓天的肩膀:“长老会的事就看你的了,强硬起来吧,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闫晓天盯着我,沉默了好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三点左右,庄师兄就带着大伟他们来了,和过去一样,他们这次的任务还是收押俘虏,除此之外,庄师兄他们还通告百乌山的几大世家,由于他们多次和葬教联合,现在也无法确定家族中还有多少人是葬教成员,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组织上会对他们进行持续调查,让他们配合工作。
这算是我帮闫晓天的最后一个忙了,几大世家都成了嫌疑犯,在最近这段时间里,他们应该不敢太过张扬,压缩股权的事,闫晓天处理起来应该也比较容易。
庄师兄走后,我们才辞别了闫晓天,踏上了回渤海的旅途。
在路上,梁厚载不知怎么就聊起了我们小时候的事,他有些感慨,说我们十几岁那会虽然也经常跟随师父在外面走动,经历的危险也不少,但每次处理完一件事,总归还有休整的时间,可是现在却总是一件事还没处理完,另一件事就找上门来了,日子变成了连轴转,不停地奔波。
这样的日子,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只是梁厚载,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大家都有些吃不消。
不过仉二爷说,像这样的日子一般也就持续二三十年,等我们将下一代培养起来,就处于半退休状态了,到了那时候,日子就清闲起来了。
对于仉二爷的话,我是不太相信的,想当初,我师父一边要培养我,一边还要到处走动,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直到师父仙逝以前,都没过过几天消停日子。
像我们这种人,太早经历生死,心智几乎是都是被催熟的,都算得上是没有童年的人。现如今,我们正值大好年华,却又无法体会青春的美好。
我不知道自己老了以后会怎样,但我知道,在鬼娃成长起来之前,我大概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奔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