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厚载说:“左边的是亥道,右边的是丑道,中间这条,应该就是子道了,过一会,它就会和一个墓室组成‘甲子’位,只要离开那个墓室,咱们就能出去了。”
虽然没听懂,可我还是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招呼大家进入粱厚载选中的那条墓道。
我相信粱厚载的推测是正确的,也相信只要按照他指出的路走下去,我们肯定能离开墓穴,可不知道为什么,进入这条墓道之后,我心里就一直很忐忑,总觉得可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在墓道里等了没几分钟,墓室果然提前震荡起来,墓道快速移动,附近扬起了尘土,随着墓道的移动,我们远离了刚才那个墓室,而我也再次感知到了附近的炁场。
同时我也能感觉到,我们正在朝戾气的源头靠拢,而且是以及快的速度靠拢。我靠在地上,悄悄解开了火蚕丝布,将番天印抱在怀里,粱厚载也察觉到了异常,我看到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棍棒样的东西,以及几张辟邪符。
当尘土散去一些之后,最后一个墓室终于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墓室里什么都没有,三口青铜棺全都被打开了,大量鬼眼锹从棺材中爬出来,正围着墓室的边缘打转。
我和粱厚载对视一眼,粱厚载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又指了指正前方。
他的意思是,最后的出口,会在正对面的青铜壁上出现。
借着幽绿色的火光,我也总算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根镀了金属外皮的大腿骨,上面还镶嵌一些形状不规则的宝石。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也没心思问他手里的东西是干什么的了,等尘土散尽之后,我就立刻爬起来,冲进了墓室。
墓室中散发着踬胎尸身上的尸气和阴气,但这两种炁场都很淡,在这个地方,戾气占据了主场。
我凑到青铜棺前,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三两只鬼眼锹,以及几只踬胎尸残缺不全的尸体。
在青铜棺被打开之后,鬼眼锹肯定第一时间进了棺,对于它们来说,踬胎尸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这些鬼眼锹对活人没有威胁,我和粱厚载从虫群中走过的时候,它们还自动避开我们。
我回过头朝墓道口那边喊了一声:“出来吧,墓室很安全。”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墓道中传来一阵清晰的“咔咔”声音,这是墓室将要震荡的前兆,刘尚昂他们一听到这声音,一股脑地全都冲了出来。我满心紧张地看着他们出来,生怕有人被困在里面。
万幸的是,直到大伟离开了墓道,墓室才开始震荡。
我看了眼刘尚昂的手表,马上就要到十二点整了,希望粱厚载的推断没有错。
刘尚昂看了看墓室里的棺材,皱着眉头对我说:“这些棺材是刚刚被打开的,油脂上还粘着虫子。”
我知道棺材是刚被打开的,不仅黏在油脂上的鬼眼锹还活着,踬胎尸的尸气和阴气也没有散尽。如果不是刚才有人来过这里,就是有其他东西来过。
这时候,表针在十二点的位置重合,墓室几乎是在一瞬间突然停止震荡,透过不远处的尘土,我依稀看到对面的青铜壁上出现了一个拱形的墓道口。
先前,墓室只要一震荡,墙壁上就会出现三个墓道,可是现在却只有一个。
就听粱厚载在我身旁喊了一声:“快走!”
我不敢犹豫,立刻招呼大家进入墓道口。
这条墓道很短,我们花了几秒钟时间就走通了,而在拱形墓道之外,就是我们进墓时途径的那条长墓道了,这里的石板依旧是碎裂的,在距离我们不到五米的地方,就有一个硕大的牛蹄印。
总算是出来了,可我却一点也没感觉到轻松,在这条宽阔的墓道里,戾气达到了极高的浓度,番天印在我怀中不停地震颤,就连琉璃卵也变得躁动起来,它一直在我的口袋里奋力地向前挪动,仿佛要冲破我的衣服。
我能感觉到,在正前方不远的地方,就是这股戾气的源头了。
就连耿师兄和大伟也受到了影响,耿师兄还算理智,从口袋里掏了一把阴阳沙出来,随后就紧盯着墓道的正前方,大伟一脸紧张地拿出手枪,给枪上膛的时候,因为手抖,三次才成功。
我对大伟说:“手指别压着扳机,容易走火。”
大伟先是点了点头,又在那嘀咕一声:“这地方真他么邪性。”
在大伟说话的时候,我看到刘尚昂换了狙击枪的子弹,之前他用的常规弹,现在换穿甲弹了。
我不怪大伟紧张,别说是他,就连我们这些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人,心里头都哆嗦个不停,那股戾气是在是太强了,当时我的感觉就像是有无数钢刀横在墓穴里,只要我们稍有动作,对面就会手起刀落,给我们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在这种时刻,绝望很容易占据理智,也就是像大伟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兵,换一个寻常人过来,早就崩溃了。
我一手抱着番天印,腾出一只手拔出青钢剑,对粱厚载说:“厚载,你去殿后,确保没有人掉队。”
粱厚载点了点头,迅速回到了队伍末尾,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朝墓道中走去。
越是向前走,戾气就变得越发浓郁,仙儿紧张地抓着我的胳膊,罗菲抱在怀里的小野猪也在瑟瑟发抖。
前行大约百米左右的距离,戾气的浓度不再变化,我知道,此刻我们已经非常接近戾气的源头了,可之前下墓时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