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还想凑到面具跟前的时候,强行用双手翻转面具,让它正对着上方的壁画,可现在看来,我不能再靠近了,再靠近的话,黑烟中的寒气会要了我的命。
这时候,我想到了刘尚昂的藏刀。
我立刻冲回刘尚昂身边,将一只手伸向了他:“刀!”
刘尚昂手脚麻利地从背包里抽出藏刀,用多吉的毛发将它捆好之后,又甩手扔给了我。
在我接住藏刀的一刹那,夜魔的面具又快速转向了我这边,可过了几秒钟,它又从我面前移走了。
我将藏刀拔出刀鞘,一边用多吉的毛用力地擦了擦刀面,一边盯着夜魔。好在它没有回头,看来用多吉的毛发擦拭刀身,也能遮盖藏刀上的味道。
随后,我将刀面正对着头顶上的那些壁画,就见如同冰面一样光洁的刀身上立刻映出了其中一幅壁画。
我转动着刀身,试图让四幅壁画都映照在上面,可刀身实在太窄了,最多只能映出一副壁画。
这时候,我又朝坤位的光束看了一眼,比起十几分钟前,那道光束又暗淡了一些。
时间越来越紧迫,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深吸一口气,快速走到了夜魔的正面。
这时候,面具突然震颤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转向了我。
我心里顿时一惊:难不成它发现我了?
也就是刚有这样一个想法,浮在空中的面具又是一阵急颤,紧接着,黑烟和火舌同时涌动,一起朝着我这边席卷过来。
说真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不管是黑烟中的寒气还是火舌中的高温都能瞬间要了我的命,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站在马路上,突然有一辆重型卡车迎面而来,下一秒就会被沉重的车身撞成一堆碎肉。
我避不开,也没打算避,狠狠咬了咬牙,猛地将藏刀举了起来。
这时候夜魔就俯视着我,我举刀的时候,它一定能清晰地看到刀身,可我也不知道光洁的刀身是否成功映出了壁画上的内容。
我能感觉到寒气在我的左侧涌动,火焰的高温炙烤着我的右脸,但我依然高举着藏刀,如今这把刀已经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面具正对着我的脸,我也死死地盯着它,这时我才看清楚,面具上的眼睛和嘴,其实就是镶嵌在面具上的三颗宝石,那样的眼睛是没有任何神采的,我也不知道夜魔现在到底是不是发生了变化,首领女儿的意识究竟有没有醒过来。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生一秒钟的生死完全是未知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压制住心里的惧意,高举着刀身。
这次下墓之前,柯师叔说我们三个肯定不会出事,而他和刘师叔在峡谷中摆下的阵,也将给我们带来好运气。
现在,我只希望柯师叔不是在安慰我。
当顺着左脚跟爬遍我左半身的寒意和从右侧传来的高温眼看就要吞噬我的时候,我察觉到夜魔的面具再次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寒意和高温就开始离我远去。
我立刻意识到,首领女儿的意识已经开始苏醒了。
我抬起手,指着正上方那团承载了四幅壁画的金色光晕大喊:“抬头,壁画在头顶上。”
可夜魔的面具依旧俯视着我,我心里有些急了,甩手将藏刀抛向了天空,夜魔的视线,或者首领女儿的视线一直顺着藏刀移动,她慢慢抬起来了头,面具终于转向了浮在空中那一抹金色光晕。
直到藏刀落地,那张面具都没再移动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烟终于开始自发地缩回了地下,随着外面的黑暗越来越少,最终,面具也重新退回了地洞中。
在看到壁画的时候,首领的女儿肯定苏醒了,她的苏醒让挣扎了几千年的夜魔再次陷入了沉睡。而此时,坤位的光芒也终于完全暗淡了下来。
可在夜魔被压制以后,我心里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折腾了这么久,我们还是没能让那个可怜的女人得到解脱,再过几千年,夜魔还是会苏醒过来。
就算是拼了命,我们也只能让夜冢恢复到三千年前的状态,除此之外,什么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