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对时间的感知也受到了影响,我以为我才刚进入这个地方五分钟,可孙先生已经来找我们了。
他打开墙壁的那一瞬间,我们的感官立即恢复了正常,我看看了手里的火把,上面的裹布已经快烧尽了,火势也变得非常微弱。
我又望向了孙先生,孙先生朝我笑了笑,说:“已经三个小时了。”
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回头一看,就看见刘尚昂已经昏倒在了地上。
我和梁厚载将刘尚昂抬出一号区,孙先生喂他喝了些清水,他才慢慢好了起来。
其实我和梁厚载因为从小练功的关系,一号区的磁场对我们的身体倒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刘尚昂虽然身手也不赖,可他那种身手完全就是强练出来的的,成型太快,根基不稳,身体素质也比不上我和梁厚载。
在一号区待了三个小时以后,刘尚昂身上的肌肉都有些痉挛了,下午无法跟着我们一起训练。
孙先生拿出一些口粮分给我们,让我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我一边嚼着曲拉,一边口中有些含混地问孙先生:“孙先生,有件事我不明白,像这样的训练,刘尚昂为什么也必须参加呢,他没有修行的经历,不会凝练念力,应该也没必要吃这份苦吧。”
孙先生摇了摇头:“这也是为了他好,我看这小子是跟定你了,以后你不管到哪都少不了要带着他。带他来一起特训,是为了让他提前见识到这些异常的环境,以后跟着你在外走动的时候,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我叹了口气,又朝刘尚昂看了一眼,他喝过水以后就再次睡过去了,睡得很沉,鼻子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孙先生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背,意味深长地冲我一笑:“身边有这样的朋友,挺好的。”
我也笑了笑,但没说话,低头吃我的曲拉。
能有刘尚昂和梁厚载这样的朋友,的确是我的福气。
吃过饭,我们小睡了半个小时,临近下午两点的时候,我和梁厚载又进入了一号区。
这一次我们一点也不敢大意,进入一号区以后就尝试着凝练念力,可我们很快就发现,当一个人的所有感官同时受到影响的时候,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凝练念力。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嘈杂的夜店里做数学题一样,嘈杂也就算了,偏偏昏暗的灯光让你根本看不清题干。
当时我真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上午,我们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可到了下午,我们就觉得时间流逝的速度变得异常缓慢,三个小时,就像三天那么长。
孙先生打开石壁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都快要饿死了,身体也因为虚脱而变得异常沉重。
直到离开了一号区,我和梁厚载又花了很长时间才让感官恢复正常,可即便感官恢复了,身心依旧感觉异常的疲劳。
第一天的特训,我们三个没有任何收获,除了疲惫,就只有疲惫。
晚上,刘师叔烧了热水,让我们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这一身的疲惫才算是减轻了一些。
柯师叔说,我们几个算表现比较不错的了,一般来说,像我们这个年龄的宗门弟子来这里特训的,八成以上都抗不过第一天,第二天就哭着闹着要走了,可我们三个却都是一脸的平静。
这不是因为我们天赋异禀,而是因为我们的经历和别人不同。我不知道其他孩子在十几岁的时候都经历过什么的,但我觉得,应该极少有人在我们这个年纪就已经历经生死,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无奈,也做过很多无奈的事。
有时候我就想,像我们这样的人,之所以比别人早熟,也是因为这份逼得你不得不成熟的经历。有人说,我们是一群没有童年的人,我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童年”到底是怎样一种含义,我只知道,我大概也不需要那样的童年,只要我身边有梁厚载和刘尚昂,有仙儿,有师父,有罗菲,有那些对我不离不弃的朋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