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闫晓天突然很小声地对我说:“百乌山的钱,都是信徒们的布施。”
我抬眼看着他,就见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看样子,他好像是话里有话呀。
我试探着问他:“除了信徒的布施,百乌山没有其他的产业吗?”
闫晓天沉吟了一会,才说道:“过去有一些的,市里最大的几个修车厂都是百乌山的产业,另外还有一些零星的超市啊、照相馆啊,也是我们百乌山的产业。可最近这几年,这些店面全都在亏损。如今百乌山的赚钱的办法只剩下了一个,就是不断发展信徒。”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小心翼翼的。
我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毛,问他:“既然百乌山现在是靠发展信徒来圈钱的,为什么还要觊觎罗家的小市?”
闫晓天沉思了片刻,才说道:“大概……大概是为了方便信徒们集会。”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我不由地担心起来:“发展信徒,还举行集会?这么搞的话……百乌山不就变成一个宗教组织了?你们百乌山在宗教局那边注册了吗?”
接下来就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过了很久,闫晓天才支支吾吾地回应我:“应该……没有吧。”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如今的百乌山,已经变成了一个类似于邪教性质的组织。
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问他:“这件事老夫子……你大师父知道吗?”
闫晓天点了点头,之后又叹气:“知道也没用。发展信徒的事是我师父提出来的,因为这两年百乌山的产业都不赚钱,师父的提议似乎成了百乌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所有长老都同意了这个提议,大师父也曾反对过,可没什么用。”
我摸了摸下巴,说道:“听你这么说,你们百乌山的掌派,好像没什么实权啊。”
闫晓天依旧点头:“百乌山的所有产业都在各大长老的名下,大师父不掌握财路,很多时候没有话语权。其实在古代的时候,百乌山的掌派因为掌握着鬼市,一直是门派中最大的实权派,可鬼市崩塌以后,百乌山就一直被各房长老控制了。”
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低头吃我的面。
可过了一阵子,闫晓天却憋不住了:“有道,我知道你主意多,帮我想个办法吧,百乌山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要亡的。”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说:“我主意不多,主意多的人是梁厚载。而且你这个事情吧,太麻烦,光凭我们几个,弄不了。”
闫晓天眼巴巴地看着我,说:“你说,如果我去求柴爷,他会不会帮我的忙?”
“不会,”我很干脆地告诉他:“你们百乌山的长老一直视我们寄魂庄为眼中钉,如果我师父出马,事情不但解决不了,而且会变得更麻烦。”
闫晓天显得有些无奈了:“唉,那现在可怎么办呢?”
我就问他:“你这次肯出手帮我的忙,不会是想卖我个人情吧?回头你也好托我帮你。”
“有这个意思,但也不全是。”闫晓天说:“我在百乌山也没什么朋友,你这次来,我正好可以和你商量商量。哎,你说,梁厚载会不会有办法?”
我想了想,说:“他肯定有办法,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不管碰到什么事他总是有办法。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梁厚载现在就在延安呢,你过去请他吃个饭,让他帮你想想辙。”
闫晓天显得十分无奈:“估计不行啊,最近这段时间百乌山的形势不太对劲,我一时半会也离不开。”
我说:“我们还要在延安待几天,你抽时间来一趟吧,不然你就只能去山东找我们了。”
闫晓天挠了挠头,问我:“打电话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