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裤带面,算不上是什么山珍海味,也没有特别复杂的烹饪过程,像这样的饭菜没办法用美食家的眼光去评论,这是平凡人的饭菜,吃起来就一个字:香,尤其是当宽宽的面条混着牛肉臊子和红彤彤的辣油一起在舌头上翻滚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说真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过瘾的东西了。
吃过饭,我们帮着两位老人收拾了碗筷,之后我就给胡南茜打了电话,问她王二麻子祖宅里具体是什么情况。
胡南茜说据她了解,就是一大群紫僵,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她在电话里也提醒我,如此大规模的僵尸聚集,本身就有些不正常。
挂了电话,我给手机定了闹钟,然后就洗洗睡了。
至于王二麻子祖宅的事,还是明天白天再说吧。
旅途劳顿,我刚一躺下就睡着了,梁厚载和刘尚昂也一样,我们三个睡得太急、太沉,临睡觉之前竟然忘了关灯。
我平时睡觉是很少做梦的,就算做了梦醒过来以后也记不住。
可这一天晚上,我却被梦魇困扰,不停地做着各式各样的怪梦,我梦见自己高考失利,梦见我这些年修行得来的念力一下全没了,我梦见自己无法再开启天眼,梦见我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最后变成了秃顶……
最后一个梦,我梦到番天印从很高的地方摔落在地上,它落地的时候,发出“嘣”的一声巨响,接着就像摔落在地的高脚酒杯一样,四分五裂、碎片横飞。
我顿时被惊醒,呼的一声从炕上坐了起来,赶紧摸了摸枕头边的番天印,还好,番天印还在,而且完好无损。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里稍微沉静了一些。
就这样做了一小会之后,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做恶梦了,我试着唤了仙儿几下,可她除了在刚开始的时候“哼!”了一声之外,之后就不再理我了。
我注意到屋里还开着灯,就伸出了手,想去拉炕头上的灯绳。
也就在我刚刚把胳膊伸值的时候,院子突然传来“嘣”一声闷响,这声音,和我在梦里听到的那个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我立刻变得警觉起来,沉了沉气,仔细倾听着院子里的声音。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院子里又传来一声闷响。
那声音听上去,似乎就是有某个硬物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但又仿佛是有人正拿着厚重的铁锤敲击地面。
梁厚载和刘尚昂也纷纷被门外的声音惊醒,我朝分别朝两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又是一分钟过去,那声音再次出现了,这一次,我感觉声音比之前清晰了很多,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朝屋门这边靠过来。
当闷响声第四次出现的时候,它已经来到了屋门前,透过贴在门板上的纸层,隐约能看到门外有一个人影。
同时我也能感觉到,当这个人影出现在门前的时候,院子里正有大量阴气盘踞。
梁厚载看向我,对着我做了一个口型:“邪尸。”
我点了点头,从枕旁拿起番天印和青钢剑,快速下炕,来到了门旁。
门外的邪尸应该还没有修出心智,如果是有心智的邪尸,番天印和青钢剑和它就隔着一道门板,光是感知到这两样东西上的炁场,它也不会这么一动不动地呆站着。
在我来到门前的时候,还能听到院子里有一阵细碎的“沙沙”声,那声音听上去好像是鞋底和地面摩擦的声音,似乎是有很多腿脚不便的人正穿过小院,朝着我们这边慢慢接近。
刘尚昂从背包里抽了一把开山刀,来到我身后,梁厚载也过来了,他手上拿着灵符。
之后我又试着感知了一下门外的炁场,确定除了阴气和尸气之外没有其他异常炁场后,我才一把拉开了屋门,梁厚载在同一时间甩出一张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