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这块意义非凡的玉佩赏人,到底是什么操作?
不过这种话不太好说,李二郎只能旁敲侧击:“表弟才回京或许不清楚,三日后就是长乐长公主和林二郎的大婚之日,牡丹虽好,却是名花有主,若非如此,与你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惜哉!惜哉!”
雁奴听了这话容色淡淡,长乐长公主是当今唯一的胞妹,从十三岁定亲,拖到二十五六上才终于要嫁出去,是新近轰动京师的大新闻,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桩婚事,他是三日前回京的,如何会不知。
他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名花有主又如何,我又不要当她的主。”
李二郎着实松了一口气,他这个表弟从小胆大包天,说不好真能做出和英国公府抢亲的事,他才从庙里放出来,要是再闹出这等事,保不齐叫他阿耶扔回庙里再待个十年。
本朝公主大多不羁,只要他不打登堂入室的主意,找机会度一度春风,给那讨嫌的林二郎脑袋上搞点绿化,倒也是功德一件。
雁奴微微弯了弯眼,嘴角一挑:“她要当我的主,便遂了她的意罢。”
李二郎先不用听他说什么,一见这表情就是头皮一麻:“雁奴,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莫说英国公府,单这林二郎岂是好相与的?你别看他成天冠冕堂皇道貌岸然,其实睚眦必报……”
“当初先帝赏下玉佩,他死活不肯受,最后是英国公强按着他脑袋接下的,定亲时便不情不愿,又把人生生拖了十多年,他这么不想当驸马,我好心帮他一把,他不该谢我么?”
李二郎差点被他忽悠住,仔细一想,这是什么歪理!苦口婆心地劝道:“雁奴,京都美人如云,待字闺中的二八佳人不是凭你挑?何苦去捅那马蜂窝。”
“表兄,马蜂窝我从小到大捅了多少,何曾吃过亏?”
“……”是啊,遭罪的都是我们这些帮衬的。
“表兄方才也听见了,是她自己说我是她的人,”雁奴惫懒地一笑,“明日若是她矢口否认,还得劳驾表兄与我作个干证。”
说罢站起身离座:“咱们也该走了,别叫王四等急了。”
李二郎一听王四就来气,都怪这厮,约哪里不好约南风馆,不知道他在庙里待了十年吗?阴差阳错惹出这桩公案来,还不知要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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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晓悦回了房,贴身侍女红靺鞨像往常一样伺候她更衣,刚脱下外裳,那侍女轻轻“咦”了一声,随即面露惊恐,突然噗通往地下一跪磕头谢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董晓悦正出神,倒是被她吓了一大跳:“怎么了?你好好说。”
侍女抖得筛糠似的,董晓悦半晌才闹明白,原来是因为玉佩不见了。
她一想那玉佩看起来挺贵的,不好说拿去买笑还买到山寨,便开解那侍女:“说不定是掉外面了,等天亮了叫人去找找就是了,放心,你又没跟我出门,丢了也怪不到你头上。”
那侍女似乎没得到安慰,仍旧抖个不停,董晓悦就纳闷了,仔细一问,才知道那块玉的来历,一对玉她和未来驸马一人一块,那就有点定情信物的意味了。
原主对那块玉佩似乎格外珍重,到哪儿都带在身上,睡觉也要搁枕头边,难怪那侍女如此大惊小怪了。
伤脑筋,董晓悦抚了抚额头,本来还想着慢慢找他不急,这回是不得不加紧找了。
董晓悦这一夜做了许多乱梦,醒来大多忘了,记得的那些她倒情愿忘掉。坐起身拍拍发烫的脸颊,一撩帐幔,天光已经大亮,阳光穿过窗户,在榻前的席子上投下个耀眼的菱形光斑。
她不敢耽搁,草草地洗漱梳妆完毕,拿起昨夜随手撂在妆奁里的泥金山——这是雁奴留下的唯一线索,可这扇子虽然精巧,却算不上稀罕,据管家吴伯说,西市的文房铺子每天都会卖出去好几把类似的,查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正思忖着,有侍女进来通禀,平西乡公主来了。
董晓悦便请她一起去东苑藤花架下用早膳。
乡公主昨天显然是醉得不省人事,眼下什么都记不起来,一脸泰然自若,反而是董晓悦尴尬得红了脸。
两姊妹入座寒暄完毕,董晓悦瞅准时机切入正题,当然不敢提艳遇,只说在竹里馆与一个美人擦肩而过,把雁奴的年貌衣着描述一番,问她知不知道这样一号人物。
乡公冥思苦想了半晌,要是真有这么俊美的人物,怎么会逃得过她的法眼?她狐疑地看了看堂姐的印堂:“阿姊,你莫不是碰上狐狸精了罢?”
“……”真是好有建设性的意见。
“阿姊你别笑,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乡公主凑近了看她眼下淡淡的青影,“有一种公狐狸精专爱采咱们这样美貌女子的阴.精,叫他缠上可不得了,我表姊的远房姑姑的外甥的邻居家有个小娘子,就叫一只公狐狸精缠上了,差点没被采干,昨夜他可曾入你梦里与你……”乡公主对了对手指。
“……”董晓悦老脸一红。
“昨夜你与他擦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