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休?
陈据揣着的手斜着眼:“他们道我们好欺,行这等毒事,背里的毒蛇怎好让它藏着?难道还是日日防它蹿出来咬它一口?”他看向沈拓,道,“哥哥,不如揪了出来,让它吃足了苦头,再也不敢生出歪念来。”
沈拓点头:“那伙贼子因着道上之义,不肯供出买凶的是哪个。明晚之事成或不成,他们必定还要接头,陈兄弟让街集的兄弟在酒留脚店等地留意行踪诡异之人。”
陈据咬牙:“若是被我逮到尾巴,非得……”
沈拓慢声道:“既生得毒牙,拔掉便是。”
天已转凉,何栖与阿娣收了草席夏被,新缝了被褥,软榻铺了茵褥,放了隐囊。
阿娣将一挂咸鱼挂在廊下,引得野猫成日在屋顶打转,何栖见了笑道:“卢大倒是实在,怎送一挂的咸鱼给你?”
阿娣跌脚:“上回卢大郎来家中做客,与郎主说起行船吃食,吹嘘自家吃尽了各样鲜鱼,我不过笑了一笑,他便道我见识浅薄,疑他扯谎。他后头跟船回黑转,便提了一挂的咸鱼来,还得意道:鲜鱼与你放不得几日,各样咸鱼送你一挂,蒸了吃到明岁。”
何栖收了针线笑:“好没见识,这些咸鱼能吃得明岁?莫非酟点腥咸下饭?”
阿娣捂着嘴偷乐,看着泛着盐花的咸鱼,摸摸嘴角,居然不曾流下口水来,道:“在娘子身边日日有吃食,我竟不馋它。”
何栖听了这傻话,直笑着摇头,傍晚沈拓回来,便学与他听,又笑道:“船运赚钱,船钱还欠着明府呢,我们倒还是搭着的空架。”
沈拓道:“倒比料想得要好,岳丈还与我们接了一桩生意。千桃寺千亩桃林,生得蜜桃,除去卖出施舍的,好些都烂在林中。行脚僧便出了主意,桃溪贱价,不如卖到宜州。今年也推了一车,只是路远,道又颠簸,一车的桃倒烂了大半。岳丈去千桃寺吃茶,行脚僧与纲维便定了明年的船。”
何栖夸道:“虽是方外清净,也是经营有道,才镀佛祖金身。”
沈拓笑看她:“阿圆说得有趣。”
何栖见他拭刀,薄唇微抿,虽与她说笑,却是另有心事,便问:“大郎,码头可出了纠纷?”
沈拓也不瞒她,道:“也不知此事,是冲着船队,还是冲着商货。”
何栖想了想道:“不管冲着哪个,既能买凶下手,家中依仗定然不小,非寻常富户可为。”
第129章
到得案发那晚, 月沉星稀,夜似浓墨。沈拓早早用了饭, 将几钱银子与茶寮铺主, 推窗停了烛火,自己与徐安二人藏身铺中。
方八则藏在船中,他性粗又冲动, 方娘子担心他误事,要留他家中。方八只不肯,道:“娘子都去埋伏, 将我撇在家中?我不依, 那些贼子可恶,看我将他们拿了撕作两半。”
方娘子无奈, 只得夫妻双双上阵。
陈据笑道:“不如你们夫妻双双回转, 哪个都别来?”
方娘子将眉一立, 道:“我分管着船上的事物, 贼人若是烧了偷了,岂不是我的失职?”
陈据见她腰挂鸳鸯刀,再利的口舌也不敢与方娘子犟嘴, 让他们藏好别露了痕迹, 方娘子展颜一笑, 携夫转身上了船。
陈据摸摸心口:生得娇俏, 这般凶悍,也只方八得了这样的虎娘子,心心念念捧在手里。
待得夜色微沉, 陈据若无其事一般,与三个船手在码头边支了桌凳边吃酒边守夜。
陈据如往常般说笑,道:“今晚夜黑,倒要费油点灯。”
一个接口道:“陈家哥哥未免小气,灯油都舍不得。”
另一个道:“不点灯,放着也遭鼠偷。”
余下的一比手划脚道:“码头养得偌大的鼠,猫崽大小,嘴到尾巴尖,足有臂长。”
陈据不信:“莫非你是属猫的,只你眼尖,我怎不见这般大的肥鼠。逮了来,剥皮去肚,也是好肉。”
几人大笑:“陈家哥哥又小气了,今时不同往日,哥哥还少肉吃?倒打起鼠肉的主意。”
陈据边大声说笑边留意着四周动静,直等得夜深霜降,也没见贼人现身,一其中一人低声问道:“哥哥,到了夜半,怎半点声响也没?别是白白消遣我们?”
陈据心底也打鼓,他想的却是这伙贼打的别样主意,将他们绊在这里,却在他处为非作歹。
便连徐安心下都发急,悄声问沈拓:“都头,他们可是另有打算?”
沈拓沉声道:“我们别自乱了阵脚,家中各处宅院我托了歪七带人望风。”
徐安安下心来,笑道:“原来都头作了安排。”
沈拓道:“奔波劳碌,挣得荣华富贵,也不过为了家中老小,他们的安危才是头等的要事。我们若是孤鬼一只,哪处不能游荡?”
徐安点头:“此话甚是,天为盖地为庐,左右没依没靠。家小虽是牵累,失了他们,活着也没甚趣味。”
沈拓倚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