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火速的按照腕表地图上标记的方向飞驰。车队还在原地休息,他要趁着夜色多赶些路,这样最终到达目的地的话,不至于落后太多。
这已经不是小七第一次在黑夜中飞驰在荒原上。自从来到永冻,似乎便和这荒原结下了不解之缘。现在在荒原上独行,小七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紧张和警惕,反而有一种淡淡的亲切,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荒原的简单比照出了人事的复杂纷纭,荒原上也许有更多直白而不加掩饰的杀戮、血腥,但荒原本身是安静的,是不持立场的,是公允的。
生或者死,简单直接,没有中间的弯弯绕,这样的简单符合小七的天性里对安静的偏好。
但今夜,注定了他无法安静。
“站住吧小子。”
十多条人影忽然出现,挡住了小七的去路。
“我就猜着这小子会连夜逃走,以为我们会没有防备,真是天真。”
前方忽然就有了光,照亮了来人,照亮了小七也照亮了周边的一切。
从那光亮的源头,滕达尔的身形慢慢走近。
“巴图鲁是我的弟弟,你见过他吧。”
小七看着滕达尔,从他的眉目间确实看出了几分巴图鲁的影子。
他扬起左手,伸出中指,上面套着的正是巴图鲁的那枚戒指。
“他要杀我,所以我就杀了他。”小七的声音平静的就像白开水,没有一丝波澜。
“你杀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滕达尔的眼中透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他一直以来都认为杀死巴图鲁的另有其人,只是把小七当作一个知情人,想从他身上挖出到底是谁杀了自己的弟弟,没想到小七居然承认就是自己干的,而且出示了巴图鲁的空间戒指,显然这枚戒指既然在小七身上,那么巴图鲁就真有可能是他杀的了。
“有什么不可能?杀人者,人恒杀之。”
小七忽然想起魏远南死前的话:“大家都杀人……这个世界上,谁不杀人?”
这真就是个杀人的世界吧,小七的眼前似乎出现了无罪城门口的那块巨石:“既然他要杀我,我自然也可以杀他。”
“大胆。你只是个卑贱的罪民,但你杀的却是我们的二王子,天资纵横将来必将成就武圣的天之骄子。”
“可是他死了。”小七忽然就觉得无趣极了。这些人真啰嗦,不就是要报仇吗,为什么还这么多废话?
滕达尔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挥挥手:
“抓住他,要活的。”他依然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他依然不觉得小七有能力杀死巴图鲁,这其中必然还有别的原因,或者别的什么人。
他身后,两名长老朝着小七冲上。
所有人都没有真正重视小七,即使听到他承认是他杀了巴图鲁,现在这一队人中真正有实力稳胜巴图鲁的,大约只有那两名湮灭者。但是小七太年轻,太具有欺骗性,而滕达尔身边的这些掌控者,无一不是已经在这个境界停留了很久,修炼出域场的也有不少。
所以出手的两名长老,心里想的都是一举拿下小七建功,甚至没有设想将会遭到怎样的反击。
他们认为自己这样突起出手,小七应该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反应。
但是他们忘了,或者他们根本也没有这样的认知,这里是荒原——只要进入了荒原,小七就做好了随时随地进行战斗的准备,无论对方是凶兽还是人。
刀光一闪,一名长老诧异的看着小七,继而看向自己的手掌,它正在从手腕上缓缓断开,终于没有一丝粘连,掉在地上。而另一名长老的手心忽然喷涌出大量的鲜血。
惨嚎声这才响起。
“很好,很好。”
滕达尔左手边的一名湮灭者,伸出手拍了拍目瞪口呆的滕达尔,缓步上前,“看来,我们都小看你了。”
“但无论如何,今天你都逃不出去了。”
说完,他同样伸手向小七抓去,就和之前那两名掌控者的手法看上去一模一样。
小七挥刀竖斩——
湮灭者的手掌一拳,只留下一根食指伸着,隔着虚空一点。
“咚”的一声,如同虚空中敲响了一记鼓点,小七面前的虚空涌现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赤目刀斩在这道波纹上,忽然便再难有寸进,小七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大力正面扑来,整个人被击的向后飞出十余米,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湮灭者的一根手指,威力竟恐怖如斯。
小七知道,这次真的危险了。湮灭者的实力,远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抗衡,现在要做的首先是,逃。
“你的刀法很了不起,去芜存菁,大繁若简。以你的年纪能做到这一点,已经不是用一般的天才可以形容的。但是可惜,你不该选择与我们克里达王国为敌。”
那名湮灭者并不着急,一边看似寻常的叙说着,一边缓缓向小七逼近。
小七挣扎着站起,双手持刀,跨步、挥斩——这是他第三次用出在荒原上力斩凶兽王者的一刀。
湮灭者的眼中略有惊诧,旋即赞许之色愈浓,这次他伸出了整个手掌,急速的一缩一推——
小七觉得面前的整个虚空变得有如实质一般,被那名湮灭者抓握住朝自己撞来。自己的刀如同砍在一整块魔铁之上,“当”的一声,高高反向弹起,而自己又被撞的向后飞出。
第一次,小七的这一斩彻底无功而返。但他不知道的是,那名湮灭者此时心中的惊讶远甚于他。小